張枚聽見劉田田對楚思思說的話,眉頭一蹙,律師的敏感讓她對這趙萍這個名字格外留意。
沐春關上了急症室的門,嘗試了各種辦法,最後,他打開手機播放了柴可夫斯基《天鵝湖》的音樂。
劉田田在外麵敲門的聲音,沐春也全然沒有聽到。
音樂放到8分鐘時,趙萍的手動了一下,一分鐘後,趙萍睜開雙眼。
“我在哪裡?”
趙萍說。
“你在醫院,在急症室。”
“你是醫生?”
趙萍笑了起來,沐春身上那件短小的白大褂也許真的很好笑。
沐春也笑了一笑。
“趙萍是你姐姐吧。”
病人搖搖頭,“是妹妹,我叫趙敏。”
“果然是趙敏。”
“什麼?”
沐春搖頭,“沒什麼,你還記得最近發生的事情嗎?”
“我......非常,想念妹妹。”
趙敏哭了起來,沐春這才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她的身邊。
“趙萍的死不能怪你。”
“不,就怪我,怪我。”
“不,聽我說,趙萍是因為舞蹈排練太辛苦了,她一直非常投入她的事業,可以說她的一生是滿足的,永遠努力過著每一天。”
“你怎麼知道的?”
“我這裡曾經來過她的學生,那些學生都非常非常熱愛你的妹妹,他們為她的死感到難過,悲傷,甚至無法繼續高校聯演,他們仿佛失去了繼續前進的動力。但是他們還是從悲傷中振作起來,因為趙萍不會允許他們放棄,不會希望他們這樣輕易放棄演出。”
“你不懂,我是姐姐,但是平日裡處處都是趙萍照顧著我們兩個人的生活,我對她的依賴更像是妹妹對姐姐的依賴。
可是,有一天開始,一切都有了變化。
她有了男朋友以後,一切就都變了,可是我們還是生活在一起,我已經很滿足。
可是有一天,妹妹說她要搬離我們相依為命的家,她要和彭言生活在一起,帶著我始終是不方便的吧。
可是我不喜歡一個人生活,我從來沒有想過會一個人生活啊。
我們四歲一起開始學舞蹈,她天賦過人,而且比任何人都要努力。爸爸媽媽在我們考入舞蹈學校那一年因為一場車禍一起離開了我們。
舞蹈學校是住宿學校,雙休日回到家裡,空空蕩蕩的房子隻剩下我和妹妹。
妹妹說,沒關係,隻要姐姐在我們就有家。
十幾年來我們相依為命,但是彭言從我身邊搶走了妹妹,我知道她當然會被人喜歡,當然會結婚,會有自己的生活。可是我沒有想到過,當這一切發生的時候,我會那麼難以接受。”
沐春從口袋裡拿出一塊巧克力來,剝開糖紙,放到趙敏手邊。
“不用了,我不想吃,我什麼都不想吃。”
“你已經餓了很久了,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受不了。你已經成為你的妹妹經曆了一次她的痛苦,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