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明一把抓到眼前,舉到半空連連搖頭歎氣,“這個手上怎麼沾了這麼多墨水啊,你這是要重新高考嗎?現在誰還用鋼筆寫字啊,有什麼東西用電腦打出來不是更快嗎?”
“有些東西想到了就要記下來,我覺得電腦沒有這種手寫的方式好用,而且有些時候還要畫一些簡單的畫,跟你說了也不懂。”
劉一明溫柔道:“我可不想我的女朋友手上寫出老繭來,人家還以為我們家虐待媳婦,要你做很多家務活呢。”
“誰說是你女朋友了,誰又會是你家媳婦啊。”
劉一明從身後變出一個漂亮的盒子,放在楚思思沾了墨水的手上,楚思思嘟了嘟嘴,“這是什麼?”
“你自己打開看啊。”
“我不要,萬一是什麼惡作劇,我最近膽子小,特彆怕嚇人的東西。”
“你那是在醫院工作久了,我看你周一不要去醫院了,身心科我了解過了,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你也不想想,一個研究生不好好在大學裡讀書,整天在醫院那種地方,麵對的還都是吳婆婆那樣的病人,那還能不怕嗎?我們那裡那麼多身經百戰的老警察看到吳婆婆這樣的人都頭疼,你怎麼可能每天麵對這樣的人還能保持心情愉悅呢。”
劉一明深情地看著楚思思,“拜托啦,我的小公主,不要去醫院了好不好?你喜歡身心科那就去楚叔叔那裡申請一個助教職位,子承父業的辦法有很多啊,楚醫生自己不也是偶爾才去京一附屬看門診嘛,你何必每天都要在醫院這種一線工作呢。要了解病人可以通過書籍,通過彆人寫的案例嘛。”
“但是那樣做離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太遠了。”
楚思思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她明白劉一明就是個大男孩,他這樣關心她也是從小就是如此的。
小時候劉一明也從來不讓她遇到任何危險。
有一次兩家人去澳洲旅行,結果野餐燒烤的草叢裡出現窸窸窣窣的聲音,等楚思思發現地上一道又粗又長的影子時,一條大蛇已經與她近在咫尺。
這時候,張枚嚇得臉色發白。
雖然不知道這蛇有沒有毒,單單看那個嚇人的樣子已經是讓楚思思站在原地不敢動彈,誰知道,那條蛇原本並沒有咬楚思思的意思,卻突然從它對麵竄出另一條同樣大小的蛇,那條蛇衝向楚思思而去,劉一明是唯一保持靈敏反應的人,一把轉過楚思思的身體,最後小腿處被第二條過來的蛇咬了一口。
動物管理處的人接到電話後立刻趕來,說是這兩條蛇正好要交配,大家也是哭笑不得。
澳洲這地方本來就是動物的世界,不管怎麼說人類也算是闖入者,雖然建立了文明,建立了城市,真的要完全做到與大自然中的其他物種和平友好地一直相處下去,也並非易事。
在醫院工作半年多以來,楚思思愈發覺得人和人之間想要理解彼此的心裡究竟在想什麼也並非易事,有時候這件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沒有人真的能夠知道另一個人在想些什麼。
那些每天見麵的人們,那些生活在一起,在一起工作的人,也並不能真的了解對方的心思。
像爸爸媽媽這麼相愛的兩個人呢,會不會總是心意相通的。
“心意相通究竟是什麼樣的?”
楚思思思忖著,喃喃自問。
“你說什麼?”
“沒什麼。”
“你到底打不打開盒子啊,這又不是潘多拉的盒子,你緊張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