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既然結婚了,彼此照顧是應該的啊。”
沐春搖搖頭,一副替潘靖打抱不平地口吻說著,“不是這樣說的,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好,關心另一個人,當然是希望對方知道,對方看見的,雖說人類會無保留,不求回報的付出,但是如果對方完全當作沒有看見,甚至還對你的愛感到厭煩和反感的話,一定是會傷心的吧。要是我的話,弄不好會直接質問對方,你是不是瞎了啊,看不見我對你的好嗎?”
潘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差點把咖啡灑在桌子上。
“沒有,沒有這樣的人吧,一般人都會比較含蓄,怎麼會真的有人指著對方說,你怎麼看不見我對你的關心呢。”
潘靖搖晃著腦袋,兩條馬尾俏皮可愛。
“或者我就會問他,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啊。”
說到這,潘靖的笑容瞬時凝固在臉上,像突然凍成冰塊的水滴一樣。
“你怎麼會?”
“啊,莫非真的有外遇?”
潘靖低下頭。
沐春跳了起來,踩著地板來回踱步,雙手還不停地交替捂著胸口。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我們聖騎士怎麼會有這樣的敗類。”
潘靖原本被說中了心事,心裡自然是沮喪又不高興,但是看著沐春這樣,反倒是比她還要難受的樣子。
人就是這樣,自己獨自難受著的時候,好像是天底下最委屈的人,被困在籠子裡怎麼都出不去,既沒有力氣也不知道哪條路才能離開籠子。
但是當知道另一個人承受著更大的痛苦時,自己原本的難受好像就減輕了幾分,雙腳也有了力量,好像不再像原來那樣不能忍受了。
人類的這種思維機製若說是殘忍似乎有些過分,但是人就是這樣,一個癌症病人其實並不希望每天看著身邊人高高興興的,家屬們總是以為要讓生病的家人保持好心情,於是整天臉上都掛著笑容,想著各種讓病人開心的事情,也花了很多精力做著很多努力。
這種時候,病人往往會產生更大的疏遠感,覺得彆人都很高興,唯有我時日無多,對自己的疾病又是毫無辦法。
當一個來自過去同學的電話打來後,病人的心情變得開朗很多,生病後就開始的沉默寡言也瞬間消失了,病人拉著家人說很多話,說得都是剛才電話裡的事,“那個女孩子年輕時候可漂亮了,後來參加工作後也一直很努力,怎麼就那麼倒黴,才三十幾歲就死了呢,你說說看,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啊。”
在他人的痛苦獲得新生的力量,這是人類,雖然看上去並不光彩。
潘靖看到沐春上氣不接下起痛苦萬分的樣子,也生了這樣的同情之心,問道,“你是不是有過什麼特彆不高興的記憶?”
“和前女友就是這樣分手的,太過分,太過分了,還好沒有結婚,要不然真是蠢爆了好不好。”
沐春捶胸頓足,懊喪惱怒,拿起咖啡杯又氣呼呼地放了回去。
“對不起,是我讓醫生想到了不開心的過去啊,真的很抱歉。”
“沒什麼,已經罵過她了,罵完就舒服一些。”
“啊,真的去罵對方嗎?萬一有什麼誤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