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祥雲趕緊揮了揮手,“彆這樣,看把你嚇的,當我沒有說過,當我沒有說過。”
這就是周二那天在孫祥雲家裡,孫祥雲看到照片後突然把自己趕走的原因吧。沐捂著嘴巴用了點了點頭。
果然是這樣的想法太折磨人了,一邊是自己最好的同學,一邊是同學的兒子,難怪孫祥雲會說他這幾天夜晚都睡不好覺,也不知道是做夢還是半夢半醒。
他的夢都是關於老吳的,一會說什麼夢裡的老吳拉著他說,“不要說,不要說”;一會又說老吳質問他,“你怎麼不幫我,怎麼不去報警”
現在這兩個衝突的夢境有了合理的解釋。
那就是孫祥雲一直不願意承認的,他早在看到照片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個難題,這個難題因為對他而言實在太難了,所以他拒絕了這件事,他的潛意識中試圖逃避和讓自己活在根本沒有這個想法的狀態下。
這種屏蔽一部分想法的生活是很艱難的,所以孫祥雲表現的非常古怪,既不能好好說話,又不能好好睡覺。
就像他自己畫的第三個火柴人一樣,他不想成為逃兵,也沒有辦法成為英雄,他是一個被塑料袋住的人。
而那件垃圾袋住老吳的往事,也許構成了孫祥雲在這件事中對自狀態的認識。
孫祥雲現在正著這樣一個塑料袋。
他知道外麵的世界卻不能出去,外麵的人想要幫他出來,他也不能讓他們幫忙。
這種狀態下,人沒有辦法好好生活,一切都是隱形的癱瘓狀態,更何況此事更是似乎還牽扯著一樁巨大的謀殺案,孫祥雲知道隻要老吳被謀害是真的,那麼他猶豫一天,耽誤一天,周圍就有老人多承受一天的痛苦,甚至有可能就會多一個人死於這樣的針筒。
“我可以當你沒有說過,我可以完全當你沒有說過。”沐嚴肅道。
“啊,那就好。”孫祥雲像個抱起槍就要逃跑的小兵。
“但是,你沒有辦法當作這件事你沒有想過,也沒有辦法真的什麼都不做。你隻是不知道要怎麼做。”沐說。
孫祥雲的雙手放在大腿上,異常沮喪地推出去拉回來,來來回回,速度越來越快,最後,雙腿也忍不住都動起來。
一個有素質的畫家坐著的時候是絕對不會抖動雙腿的,更不會一邊來回摩擦雙手,一邊抖動雙腿。
孫祥雲的行為的確是表示了他此刻焦躁不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