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廳內鴉雀無聲,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喉嚨口。
評委更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隻能僵僵站著。
“醒醒,白露,醒醒。”沐春在心中喊道。
“白露,堅強一點,有什麼困難我來幫你啊,白露。”
平均每分鐘100次的按壓速度,每按壓30次後,沐春按照心肺複蘇規定動作進行兩次吹氣。
檢查,沒有反應。
沒有反應。
再一組,平均每分鐘100次的按壓速度,按壓30次,保證患者胸部回彈,吹氣兩次。
“白露,白露。”沐春在心裡持續喊著。
眾人開始躁動不安,“估計不行了。”
“這樣子,太難了。”
三分鐘過去了,aed還沒有到達舞台。
沐春的汗早就把深灰色針織毛衣浸濕了。
未經過訓練的人是做不到沐春這種程度的,同樣,能夠做到沐春這種程度卻仍然不能讓白露脈搏恢複的話,絕望就開始在鋼琴旁蔓延。
死亡的前奏開始響起。
耳朵裡持續不斷的轟鳴聲,
沐春沒有在意這些,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五個循環後,白露終於醒了過來。
急救人員又過了五分鐘才到,沐春問小海要不要去看看白露老師,小海點頭答應。
何平趕來醫院的時候白露已經恢複了意識,睡了整整五個小時之後,白露的身體也恢複了力量,何平似乎是直接從樂團趕到醫院的,一臉風塵仆仆之外還有一臉悔不當初的憂傷。
沐春把小海送回家後,就一直在張文文的門診室裡和張文文聊天,等白露醒來後,其實沐春也沒有什麼可以跟她說的,但是何平一來,白露卻給沐春打了電話說請他無論如何到病房來一下。
兩人病房裡,旁邊的床位暫時空著,病房裡隻有沐春、白露和何平三人。
“不好意思沐春醫生,上午幸虧有你在要不然我可能直接就看不到晚上的月亮了。”白露自嘲地說著。
“這是我應該做的,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可以等好了再說。”沐春建議道。
白露搖搖頭,妝容還在臉上,雖然有些花了,但是顯得整個人的氣色也還過得去。
何平心疼地看著妻子,關心地說:“怎麼突然就發生那麼嚴重的事情,我應該趕回來看你的比賽的。”
何平想要伸手抓住白露的肩膀,白露躲閃了一下,說道:“沒有關係,這是我的比賽。”
兩人陷入尷尬的沉默。
何平很帥,真的是非常帥了,要說一個爵士樂小號明星成為大眾明星有什麼道理的話,大概帥是最主要的道理之一。
另外就是有才了,據說何平也算是大器晚成型的音樂天才,和一般的音樂天才不同,莫紮特,帕格尼尼這種從小就展現出了驚人的才華。
何平的才華算是人紅了以後才被大家認可的吧,所以在白露心目中,何平是那種特彆努力的人,努力學習,努力練習,努力成為大家喜歡的演奏者。
見兩人尷尬地不說話,沐春問道,“白露是因為什麼暈倒的?晚上沒有睡好嗎?還是心臟原本就有問題。”
白露搖搖頭,“之前在您那邊檢查的時候我的心臟沒有什麼問題。”
“也是,這次也沒有發現明顯的器質性問題。”沐春說完看了眼何平,又道,“要不然你們還是先聊,我出去一會。”
“不要,我覺得醫生在場會比較好一些,我擔心有些人也會對我進行暴力行為。”白露惡狠狠地看了何平一樣。
何平非常無辜地倚靠在旁邊的病床上。
“我以為你會相信我的,就像我一直相信你一樣,這種新聞你怎麼會真的當成事實?”何平嘴角上揚,一副根本沒有當一回事的模樣。
“是不是事實你自己清楚吧,人家女孩子為了你自殺,然後還告你xing侵犯,強~啊,這種事情女孩子會隨便說的嗎?”白露咬牙切齒地說著。
說完之後肩膀不住地顫抖,何平站起來想要讓她彆這麼緊張,白露一手把何平推開了。
“不要碰我,我們離婚吧。”白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也許早該這麼做了,不過是自己騙自己,還騙著對方。
“如果我說都是誤會呢?你會相信我嗎?”何平冷靜地說著,俊美的臉上透著悲傷和莫名,“我會讓這個女孩子把一切說清楚的,根本沒有她說的這些事情。”
白露搖搖頭,眼淚流花了整張臉,窗外無力的陽光照在白露的臉上,看不到一點熱量。
“這種事情我真的一點點也不願意相信,緋聞不要緊,我認了,畢竟何平現在是名人,娛樂時代誰會沒有些新聞呢?但是你現在這件事情是犯罪,你知道這件事情發生以後有多少人給我發過消息嗎?就連爸爸媽媽都被牽扯進去了,究竟你有沒有腦子,有沒有想過我們?”
白露說的話一點也不過分,如果何平真的這麼做了,她這樣說他實在是一點也不過分的。可是從沐春的角度看來,何平的確有難言之隱,他不知道,現在這樣的局麵之下何平是不是願意說出來。
也許這也是張亥的懷疑吧,張亥昨日在電話裡就提起,許丹的話總覺得有些奇怪。
沐春看了看何平,發現對方也用請求的眼神看著自己,“我是身心科醫生,我叫沐春。”
初次見到何平,沐春認為還是應該自我介紹一下。
何平似乎認識沐春,遲疑了兩秒後,說道,“是和白露一起吃火鍋的那位沐春醫生,你們的視頻還蠻火的。”
“是啊,我們可真是天生一對,但是既沒有傷害人家醫生,也沒有被人家醫生告到警局。”白露哼了一聲,繼續抱怨著。
“我沒有認為你和醫生出去吃火鍋有什麼問題,而且據我所知,前幾天微博上說的保姆殺人案的最大功臣也是沐春醫生,我們三人看來是最近三條熱點新聞的主角了。”
何平這話有些苦澀,沐春笑了,白露哭了,何平自己則是悲傷更重了。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成了新聞熱點,也許有很多相互牽連的誤會吧,也許你和我一樣,也有什麼被誤會的事情。”沐春試著將話題深入一些。
“我沒有強~許丹,也沒有家暴,這些都沒有。”何平一句話把所有許丹對他的指控全都否定了。
“那你為什麼沒有澄清?你的經紀人或者樂團的經紀人沒有替你澄清這件事情呢?媒體追的可是不依不饒啊。”沐春說。
“因為沒有必要,我相信清者自清,這種事情,我不解釋。”何平冷笑了一聲。
“不解釋?”沐春皺著眉頭。
三人的談話再次陷入尷尬的沉默。
白露想著這哪裡是不澄清,根本就是拿不出證據抵賴,沐春想著,記憶凝視功能為什麼現在還沒有啟動呢?
難道這種功能都是裝裝樣子的?
“如果有誤會還是解釋一下比較好,畢竟警方那邊應該很快就會來找你。”沐春建議。
“我不會解釋的,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何平痛苦的轉過頭去。
“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有什麼難言之隱?比如說你至少應該是認識許丹的,也許和她也有過一段親密關係,或者正處在親密關係之中?”沐春儘量把話說的婉轉一些,好照顧到白露的心情。
女人遇到自己丈夫犯下這樣的事情,總是很難冷靜的,要不然白露今天也不會發生那麼嚴重的病理反應。
“我不解釋,這件事情就算是把我抓到警局我也不會解釋的。”何平固執地重複了兩遍相同的話。
隨後,他看著病床上眼淚已經乾涸的白露說道:“你是我的老婆,我希望你相信我,沒有許丹說的這種事情,她的確和我相識,我也的確去過她家,但對我的所有指控全部都是不正確的,全部你們聽清楚了嗎,全部都是不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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