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說完,轉朝門走去,戴蘭卻仿佛看見了沐眼神中一抹淚光閃過。
這抹淚光也似乎閃進了她的眼睛。
十五分鐘後,周明已經換好自己的衣服,拉著沐的手,開心地笑著。
“魔法,醫生真的有魔法,我相信了,我長大以後也想做一個有魔法的醫生,沐醫生,有沒有什麼醫生的魔法是專門照顧小孩子的呢?隻用來幫助小孩子的。我想要成為那樣的醫生,保護所有的孩子。”周明很認真、很天真的看著沐說道。
抬著頭的周明,又圓又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
沐蹲下來,幫周明整理了一下衣領,隨後拍了拍周明的肩膀,鼓勵道:“所有的醫生都是保護孩子的醫生,周明聽說過兒科醫生嗎?”
周明搖搖頭。
“嗯,兒科醫生非常辛苦,非常認真,非常善良,他們每天的工作主要是治療周明說的孩子們。周明如果願意吃苦,願意花很長時間修煉魔法,現在就可以立誌成為一名兒科醫生。”沐說完,用力對著周明點了點頭。
周明立刻做了一個勝利的動作,“好,那我就要立誌成為一名兒科醫生,保護全世界所有的孩子。”
“好的,我等著你加入我們醫生的隊伍中,期待你的努力幫助更多人。”沐也學著周明的樣子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門打開了,戴蘭在前,周同在後,兩人的眼睛都是又紅又腫,看見沐剛想要說些感謝的話,沐卻搖搖頭,又看了看周明,輕輕把周明推到戴蘭前。
“媽媽,我要當醫生,我長大要當一名兒科醫生好不好,媽媽,好不好?”周明抱住戴蘭興高采烈地說著。
戴蘭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沐,沐微笑著點了點頭。
“好的好的,做醫生很好,非常好,小明想要做醫生,媽......爸爸媽媽一定支持小明,一定下班有時間就陪小明一起學習,好不好?
想要做醫生真的是現在就要努力,醫生都是讀很多書,有魔法的人啊。”
沐也不知道戴蘭怎麼也會說醫生是有魔法的,稍稍想了想,可能是剛才周明在辦公室曾經說起過沐騙他,根本沒有魔法之類吧。
不管怎樣,戴蘭這麼一說,周明高興極了,手舞足蹈的拉過爸爸周同的手,“爸爸,你聽見了嗎?媽媽也支持我成為一名醫生,我要是成了醫生第一件事就是治療你喝酒的毛病,我不想讓爸爸成天喝醉。”
周同一聽,說不出話來,眼淚似乎堵住了喉嚨,內心裡,都是羞愧和羞愧和羞愧。
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來,“好好,聽媽媽的,不對,聽小明的,做醫生,做醫生好。”
一家三口,爸爸在左邊,媽媽在右邊,小明左手拉著爸爸的右手,右手拉著媽媽的左手,抬著頭,驕傲地和護士站的護士道彆,和電梯口的沐道彆,沐隱約覺得周明對他眨了眨眼睛,一瞬而過,星光閃耀。
沐送三人離開後,加快步伐走到護士站,剛想問方明醫生現在在哪,護士說道:“稍後,我去幫忙收病人。”
“方明醫生,方明醫生,收病人,10。”林涵護士喊著。
沐看見方明熟練地忙著接收病人的事,這個時候的方明看起來和在花園橋醫院外科門診的方明判若兩人。
他精力充沛,思維敏捷,並且有一股心腸。
而在花園橋醫院,方明似乎看起來冷漠並且有些難以接近。
也許在花園橋醫院更多時候是看見方明一個人,而在知南附屬看到的方明總是忙碌在病人中間,或是剛剛從手術台下來。
沐在走廊上等了一會,拿出白大褂口袋裡的小本本,記錄了【異食癖】的診斷和家庭治療方案,記錄完後合上小本本放入白大褂口袋,看了看時間,在護士台給方明留了張便簽我去看看白露,一會見。
沐走到白露所在的雙人病房,白露正坐在上看著窗外發呆,從她的視線望出去,隻有一麵醫院紅色的外牆,其實看不到什麼東西。
她的精神看起來還不錯,隻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完全沒有注意到沐站在門口。
病旁的矮櫃上有一份打開的土豆沙拉,一份外賣壽司還有一杯牛,白露什麼都能吃,飲食上沒有特彆的忌,但是看這些食物,幾乎沒有動過一口。
沐敲了敲門,白露隔了幾秒才轉過視線,發現沐在門口之後,笑的漂亮卻也勉強。
“他進去了。”白露說道。
“啊,什麼時候?昨天還是今天?”沐問。
“上午,他給我打了電話,說不能接我出院,很抱歉,我猜應該是那件事吧,我看了微博,他的粉絲都知道了,很多文章也都在說這件事,可是他始終都沒有向我解釋過,隻是讓我相信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不是外麵講的那樣。”白露儘量保持著微笑。
像是無力的陽光,勉強停留在白露的臉上。
沐點頭承認,“他是和我說過,他說不是他做的,他什麼也沒有做過,但是我總覺得他似乎沒有把事全都說清楚。可能的原因是,第一,也許他自己也不清楚事究竟怎麼回事;第二,他有什麼東西想要隱瞞。
原因一,我能夠理解;原因二就比較困難一些,因為一個人想要隱瞞什麼事,隱瞞多少,牽涉到那個人的很多方麵,而我是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全都了解清楚的。
你如果想知道真相,應該比我更容易。”
你白露認真聽完沐的話,嘴唇微動,想要說什麼,還是沒有說,她轉過臉,繼續看著窗外那麵紅色的外牆。
安靜,病房裡不時傳來走廊上的嘈雜聲。
病房就是這樣的地方,外麵總有聲音,24小時如此,就算病房裡隻有一個病人,隻要他的聽力沒有受損,總會知道自己在一個有人活動的環境裡,很多病人在住院期間反倒是因為見到了各種各樣的陌生人,而變得沒有那麼悲觀,沒有那麼孤獨。
當然也有些人在住院的時候,感受到更多恐懼和悲傷,人和人之間的不同有時候實在是猶如螞蟻和大象一樣巨大。
然而人類確實那麼相像,相像的根本就像是一家人。
“我其實~~~~~不怕醫生笑話,我其實~~~~~~~”白露言又止,猶豫不決。
沐替她說了出來,“你其實相信何平,相信你的丈夫沒有做過那些事對不對?”
白露落下淚來,卻仍然沒有點頭。
“既然相信他,就相信到底吧,告訴他你是相信他的。”沐緩緩說著,聲音輕柔如蟬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知道嗎,我說不清楚,一想到這個事我就絕望,就不知道怎麼辦,我變得很混亂,很瘋狂,很不知所措,很沮喪,總之就是各種都不好。”
白露說著抱住被子,把頭靠在膝蓋上。
“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吧。”沐說。
白露不願意說,即使是沐他也不想說自己的真實想法,因為這想法太可怕了,簡直有違人的良知。
當知道何平出-軌女粉絲後,白露是痛苦的,這和大部分女人知道自己丈夫出-軌一樣痛苦,這種痛苦漸漸爆發出來,然而隨著這種痛苦一起在白露體裡爆發和滋長的還有另一種她說不出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