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如果失去生命的控製(1 / 2)

瘋狂心理師 弦森 8474 字 4個月前

“所以心科醫生隻要有一個三寸不爛之舌就能天下無敵了嘍?”方明冷冰冰地吐槽了一句。

“話不能這麼說,但是不得不說,你說的也不算錯,不過,語言本就是一門藝術,是一門學問啊,比如《語言學》、《語義學》、《語用學》、《普通語言學》、《認知語言學》、《語言、真理與邏輯》、《語音學與音係》、《句法學》......還有喬姆斯基的《思想與理想》、《漢語形態學》、《表述和意義》、《語言研究中的統計學》......”

方明看著沐,好像這是一台無限循環播放機,要是不按暫停鍵,他能一直一直說下去。

“好了好了,我認輸。”方明雙手舉過頭,擺出投降狀。“我承認了,我發現了,我真的是,不會說的一個人。”

方明說完,歎了口氣。

沐也停了下來,走到方明後把門診室的門輕輕關上。

“你不至於那麼謹慎吧。”方明嘲笑了一句,心裡稍稍好受一些。

“嗯,我覺得在聽一個繞海市冉冉升起的外科星星說自己的心事以前,最好還是做好隔離工作,不要讓其他人聽了去,萬一有病人路過,聽到一個外科醫生竟然對自己那麼沒有信心,弄不好也會對他自己的治療失去信心的。”沐說完,也給方明衝了一杯咖啡,他想著方明應該會需要的。

“謝謝。”方明伸手接過咖啡,也不知道是杯子些微有些燙手還是怎麼回事,沐發現發明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方明......”沐脫口而出。

方明意識到沐說的是他手抖的問題,連忙搖搖頭,“沒事的,不用擔心,是心裡麵的問題吧。”

“說的也是。”沐說。

看著方明沉思的臉,沐也能想到大概是怎麼一回事了。

方明對著咖啡吹了又吹,幾次想要開口又咽了回去。

顯然方明想要傾訴,卻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當病人又傾訴**卻不知道要如何開始的時候,心科治療師一定是可以幫助他們的。

沐大致上知道方明最近的心事是什麼,上次在知南附屬醫學中心收完病人之後,方明就已經對沐說起過一些。現在沐腦海中出現的都是些難以讓人放鬆下來的詞,【胰腺癌】,【教授】,【時間緊迫】。

沐決定由他來直接進入話題,於是他說:“是教授的況有什麼變化嗎?”

方明感激地看了沐一眼,“沒想到你竟然還記得,我還以為......”

沐微微笑了一笑,方明也跟著笑了一下,沐歎了口氣,“那件事誰聽了都會揪心吧,所以我也是記得了,就是記得也不是很清楚......算起來也有幾天了,教授現在的狀況如何了?”

方明搖搖頭,“不可能有奇跡的一件事,我們的工作就是這麼不講道理。雖然醫學上不存在什麼絕對不可能有奇跡發生的事,但是大部分時候我們總是很清楚病會如何發展,對不對?”

沐點點頭,外科的工作的確是需要這種確定的。

製定治療,診斷病和手術中都是需要這種確定的,如果什麼都是不確定的,那麼治療從何談起?

倒是心科有些例外,有時候很多事真的治療的整個過程,從開始治療到結束治療都可能是在不斷變化的,缺乏明顯的確定,但是這也不意味著就不能展開治療。

外科就不能如此了,有手術指征和沒有手術指征不肯能糊裡糊塗說既有又沒有......一切都要儘可能明切,醫生明確,病人明確,家屬明確。

然後才能保證手術是合理的,治療是有意義的,家屬也是按照對病人的體有用的方式有條不紊地進行照顧。

“醫生應該的確是清楚病會怎樣發展的,基本上是心如明鏡才對。”沐說。

方明轉動了一下杯子,又說,“可是病人有時候不一定能夠明白,雖然教授自己也曾經是醫生,但是他仍然還是對這件事有一些僥幸心理。”

“僥幸心理也是人之常。”沐說道。

“嗯,我知道,我想我是知道的,我隻是,沒有把這件事處理好吧。”方明有些懊惱地說。

事發生在昨天晚上,教授請方明一起吃晚飯,說是好久不見不要隻顧著病,也該聊聊彆的樂趣,比如工作上有什麼好玩的事,有沒有去國外進修的計劃,教授說他都可以幫忙安排。

但是每每說到與未來有關的話題時,教授的好緒就會戛然而止,然後看見方明一言不發,就開始安慰方明,“沒事的,你看啊,理論物理學家理查德費曼這一生也是很了不起吧,不僅在理論物理學上取得了很好的成績,而且還是量子計算領域的先驅,另外他還幫忙調查挑戰者號航天飛機事故,還是個衷向年輕一代傳授物理學樂趣的知識傳授者,寫下了影響一代又一代學生的《費曼物理學講義》。

我記得我曾經教授過一個學生,開學第一節課那個學生就舉手問我,“醫學了不起還是物理學更神奇?”

我當時真是哭笑不得。”

“是的,我記得的。”方明當然記得那個學生,那堂課他也坐在下麵,那個舉手向教授提問的學生名叫王浩,這個問題還不算奇葩的,這個王浩在大學期間做過最神奇的事是拿了實驗室的一堆材料在宿舍裡做一個高能電磁炮,還讓高能電磁炮唱出了一首歡樂頌。

最後這位王浩同學心想事成,放棄醫學,以嚇死人的智力和讓人欽佩不已的體力考到了mit。現在可能還在攻讀博士吧,算起來大概博士第五年了。

方明明白教授為什麼會提起費曼的例子,因為費曼退休以後有一天學著朋友跑步,跑完回家以後發現自己的體有些不對勁,腹部有一個非常明顯的腫塊。

費曼很冷靜也很敏感,第二天就去醫院接受了檢查,說起來和教授的故事倒是有些想象,也是自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就立刻去醫院檢查。

檢查結果並不理想,這位繼因斯坦和玻爾之後家喻戶曉的物理學家患上了癌症。

更不幸的是,費曼晚年罹患兩種罕見的癌症,分彆是脂肪瘤和巨球蛋白血症。最後在與癌症搏鬥了十年之後,69歲那年費曼在洛杉磯與世長辭。

教授口中費曼的故事事實上側重點並不是他不幸換上的兩種癌症,而是費曼至少也活了十年之久。

方明選了一家中式餐廳,教授已經多年沒有回國,雖然國外也有中餐廳,但是要論中餐還是回國的口味才正宗一些。

在教授胃口還不錯的時候,吃一點他喜歡的食物,算是方明能想到的兩人昨天晚上聚餐的一個重要目的。

教授的確要了很多菜,響油鱔絲、糖醋排條、白灼大蝦、蔥油芋艿、梅乾菜扣、紅燒鯽魚、薺菜豆腐羹、白斬雞還要了一點點溫過的黃酒。

“會不會太油了?”方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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