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容玨一行人來到城西竹林,按照燕容玨的吩咐,梁騏帶領剩餘的八個手下埋伏在道路的一側,燕容玨則一個人騎著馬從竹林中間的小路上走過,在路的中央等著淩華霜前來。
西城門外隻有一條較為筆直的小路,路麵不算寬,大概隻能剛好容下三輛並列的馬車。路的兩側是鬱鬱蔥蔥的茂密的竹林。路的一端是進城的大門,另一端則是懸崖峭壁,深不見底。路麵上長滿雜草和青苔。
按理說這應該是一條人跡罕至的路,可就在一行人到達目的地時,卻發現竹林裡竟然還有砍伐竹子的百姓。問之才知道,原是靠編製竹製品為生的平民。本著為他們的安全考慮,梁騏把這十來個百姓帶到離她們的埋伏點較為遠的地方才返回。
燕容玨騎在馬背上,停在了路中央,等著淩華霜的身影出現。
馬似乎是感受到了四周緊張的氣氛,時不時用馬蹄子蹬向地麵。
午時三刻,燕容玨目光儘頭便浮現了一個飛速移動的黑點。黑點越來越近,越來越大。待靠近些,原是一輛藍色篷頂的馬車。一個馬車夫駕著這輛馬車停在了燕容玨麵前不遠處。
簾子掀起,一位已生華發的中年女性不緊不慢地在車夫的攙扶下走下馬車,站定後抬眼從容地打量著馬上的燕容玨,麵上仍掛著淡淡笑意。
若是一個不知情的人見了,估計以為她是一位前來看望小輩的和善的奶奶。
“淩大人果真來了,還真是讓小輩受寵若驚。不如待會咱們去煮茶論詩,把酒言歡,好好暢意一番。”燕容玨麵若春風,隨即翻身下馬,與淩華霜平視。
既然你要裝純良,那我就敬你一個處變不驚。燕容玨心想。
那匹馬似是有點適應不了主人的情緒變化,又撅了撅蹄子。
淩華霜微微一怔,隨即笑意漸濃,眼底卻閃爍不明,道“李姑娘心胸豁達,淩某真是大開眼界。當然,你若是想,從今日起你入了我府邸,隨時我都歡迎。隻不過,你的夫郎,可就沒那麼好的待遇嘍。”
言畢,馬車的簾子又再次掀起,一個白衣男子扶著被反綁著手,用黑布條蒙著雙眼,嘴裡還塞著一團紙的羅靜煊走了下來。
羅靜煊不停地掙紮著,想掙脫鉗製,可他的雙手都被緊緊反捆在身後,根本無法使出力氣,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驚惶的神情在他泛白的臉蛋上顯而易見。
“傾月?是你。”燕容玨立即認出了白衣男子,聲線頓時冷了幾分,道“原來是你綁架了他。我當初就應該殺了你,就不會有今天這個事了。”
傾月垂眸,沒有看燕容玨,隻對她淡淡道“對不起,我彆無選擇。”
“哈哈哈”淩華霜見狀,大笑起來,“你猜的沒錯,這個法子確實就是傾月想出來的。可傾月本就是我的人,他為我做事理所應當。而你,既然當初毀了傾月‘清倌’的名聲,你不負責就罷了,反倒張口就說要殺了他。聽起來真讓人心寒。”
聽到淩華霜提起“清倌”兩字,傾月的神色黯淡了幾分。
“哦?”燕容玨抱起雙臂,挑眉道,“我的風流韻事淩大人倒是聽說不少。既然淩大人如此關懷我,倒不如把傾月賜予我,我看在您的份上納他為側。那您的這份寒心不也就轉變為熱心了嗎?我倆的關係不就又親近了?真是兩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