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容玨一麵緊緊扣住他的肩,一麵隨手理了理滿麵零亂的濕發。
她對上餘修深邃的眼眸,又垂下眼瞼,低聲道“餘修不起......剛剛我......”
餘修見她提起剛才他恨不得從腦中抽走的黑曆史,立即打斷了她道“無妨,許是我的傷口碰了水有些痛而已。”
燕容玨抬眼便看到餘修一本正經的模樣,仿佛剛剛他的臉紅和忍耐都是假的。
也罷也罷,你不介意,那就好。
燕容玨抬頭看了看即將落山的太陽,對餘修道“那我們就快遊走吧,到水流平緩的地方就上岸給你包紮。”
餘修點頭,兩人便再次順著水流往下漂。
這次,燕容玨隻是扣住餘修的一隻肩膀,隨著他遊動的頻率一塊兒用另一隻手鳧水。
餘修了然,也默許了。
待兩人拖著濕淋淋的身子上岸時,漫天繁星已經織上深藍的夜空。
兩人在岸邊找來一堆枯枝葉,架起一個錐形堆,燃起火來坐在一塊兒烤火。
“你身上裝著傷藥和繃帶嗎?”燕容玨問道。
餘修從衣兜中摸出一小瓶藥,遞給燕容玨,道“隻能先麻煩你幫我把箭取下再上藥了。”
“你救了我這麼多次,上個藥而已,有什麼麻煩的,”燕容玨道,然後打開塞子,鼻子湊在瓶口嗅了嗅,皺眉道,“不行,這瓶藥已經進水了,藥效肯定折損很多。”
“繃帶呢?”燕容玨才問出口立即意識到瓶裝的藥都進水了,繃帶肯定濕透了。
毫無意外地,餘修搖了搖頭。
“這如何是好?”燕容玨一時間棘手起來。
餘修的傷肯定拖不得的,但如今天色已晚,四周都是荒郊野嶺,就連村戶可能都要蹚過河去再繞過一座山才能見到,更彆說找一家像樣的醫館。
餘修看出了她在犯難,便寬慰道“我心中有數,這點傷支撐一晚無礙的。你先幫我把箭拔出來,上點傷藥即可。明日一早我們再去找醫館。”
“戳了那麼兩個大洞也叫無礙,你難道不知道剛剛你在水裡流了多少血?”燕容玨急道,對上餘修安靜望著自己的眉眼,頓了頓,又歎了一口氣,緩聲道,“我之前看過一點醫書,上麵繪有止血草的圖案,這種草在周圍這種荒草灌木叢中應該很常見,我去找找看。你先在這烤一會火,我很快回來。”
“你一個人?我和你一起吧。”餘修說著就要撐地站起。
“不行,你必須在這休息。”燕容玨連忙將要站起身的餘修按下,認真道,“我一定平安回來,相信我。”說著對他彎眼一笑,點了一截樹枝當做火把,便往一旁的灌木叢中走去了。
餘修看著她的背影逐漸隱匿在黑夜之中,忽然想起一個時辰前自己對她說過一句相似的話。
他的神情逐漸染上幾分柔軟,那一刻仿佛風吹過身上的濕衣服都不覺得冷了。
不過一會兒,燕容玨便舉著燃了一半的樹枝回來了,她在不遠處就對著餘修大聲道“餘修!我把止血草帶來了。你看我還帶了什麼好東西?”她說著向餘修炫了炫手中提著的大耳朵野兔。
火焰下燕容玨的臉洋溢著妙齡女子獨有的神采,一雙鳳眼熠熠如星辰。
“好,快過來吧,我為你烤兔子。”餘修對她招了招手,臉上盛放著寵溺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