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貘之仁,四百年前便可見一斑。
隻有天才曉得,雙手沾滿血腥的仁獸是怎樣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孟流景歎息一聲:“不殺他們我愧對族人,殺了他們我愧對本心。”
“所以你才會尋死。”裴清光的聲音很溫柔,說出的話卻讓孟流景打了個激靈。
“你……”孟流景驚訝地睜開眼,扭頭正對上裴清光憂心忡忡的目光,一時間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在甬道裡的時候,你原本是不想出來的,對吧?還有你自己在樹林裡遇見饕餮的時候,你也沒想躲開那支箭。”
孟流景輕笑出聲:“我以為你不會注意到。”
“為什麼?”
“和你待在一起的時間越長,越能理解外麵那些妖說裴娘子是個有手段的人是什麼意思。縈風看似撐起了酒館的生意,但她的性格應付不了無賴的酒客,平日裡也得多仰仗你打點應對,當扈完全還是個孩子,總笨手笨腳地闖禍,前些天灶台被他弄出了一個大洞,他扭扭捏捏不敢和縈風說,但第二天一早廚房裡就有了新砌的灶台,當扈是個在院子裡砌石頭路都費勁的家夥,這灶台又會是哪位好心的田螺姑娘連夜搭建的呢。”
“早知道你觀察的這麼仔細,那天就應該拉著你和我一起砌灶台,”裴清光好笑地看向孟流景,“以後這種苦力活我一定會記得拉上你的。”
孟流景也笑:“隻要你不嫌棄,隻要酒館裡還有我的容身之處。”
“當然有,不然我要去哪裡再找一個這麼任勞任怨的小二,雖然店裡的活不怎麼乾,還經常偷喝店裡的酒。”
“聽著怎麼不像是誇人啊……”
“可你會陪著我一起去我自己不敢去的地方,深夜的荒山,未知的時空,你懷著死意,卻一次次將我推向生機,”裴清光坐起身,鄭重而認真地看向身旁迷茫的夥伴,“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