縈風漸漸開始期待肖風的到來,他會說些外麵世界的故事,偶爾也會和給不了任何回應的縈風聊天,笑著說起學堂上的學生如何調皮,也欣慰地感慨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孩子們,慢慢的,他不再提及自己過往那些不得誌的經曆,而是全心全意熱愛自己如今的職業。
再後來,肖風來山上的時間間隔越來越長,他說他除了在學堂教書外,還在附近的村鎮辦起了義塾,教那些貧窮的孩子們讀書,每每提及此,他都會歎息一聲,他說,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辦一間為女娘教書的學堂,可這談何容易。
縈風心想,如果我能化為人身,做一個女娘,是不是就能幫助他一些,雖然她做不了教書匠,但她可以做女娘學堂的第一個學生,為後來人開路。
抱著這份執念,縈風第一次有了積極修煉的想法,肖風不來的日子裡,她與日月同住,拚命汲取著天地間的養分,期待著與他並肩的那天到來。
最後一次見到肖風是什麼時候,縈風記不太清了,隻知道那是個傍晚,滿頭白發的肖風拄著一根拐杖慢吞吞從山路上走來,這一次他沒有帶酒,也沒有帶劍,隻是站在樹前望了許久,最終從懷裡掏出了一枚劍穗掛在樹枝上,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縈風修煉了很久很久,久到在樹枝間築巢的鳥有了許多子孫後代,久到鳥兒們的子孫後代再也沒有回巢,久到對麵山頭的鬆樹在一個冬夜靜悄悄倒下,久到四季輪回在她眼中也隻是每天每天的風景。
偶爾的空閒,她會想以後自己要取個什麼名字,他叫肖風,那自己叫追風?不行,這太直白。慕風?這名字容易被誤會是男兒郎,不利於自己幫女郎學堂招攬學子。
思來想去,定下了“縈風”二字,人妖殊途,不求常相伴,隻求如清風縈繞,並肩而活。
化身成人的那天,縈風迫不及待衝下了山,在她的想象中,山下不遠就是肖風的學堂,會有一群可愛的孩童圍著他嘰嘰喳喳,到那時,縈風就推開門,問一聲:“先生能否為女娘開一間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