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本來也沒在村子裡住太久,這次走了也就不回來了,如果事成後俺還活著,那就到處跑著玩上一番,如果俺死了,”狼妖低頭看了眼腳下的土地,“也好說,哪兒的黃土不埋人。”
“為什麼?你和酒吞有什麼仇?”裴清光見不得狼妖和白老翁這副樣子。
狼妖輕輕搖頭:“小掌櫃,有些事說得多了就沒那麼恨了,俺不能說,俺還要憋著這股子恨去報仇呢。”
裴清光扭頭看向白老翁,白老翁還是板正地站在門口,如一尊無喜無悲的佛像。院中就此安靜了許久,久到孟流景都要開始懷疑桌上那壺熱茶也像它的前輩一樣要涼透了的時候,白老翁終於歎息一聲,緩緩轉過了身體。
“去吧。”白老翁對著狼妖道。
狼妖爽朗地笑起來,邊笑邊走到白老翁身邊狠狠朝他手臂上捶了幾拳,白老翁也不躲,站在原地滿臉嚴肅地望向狼妖,狼妖漸漸收起笑意,鄭重地回望過去,與眼前這位摯友道彆。
“保重。”這是狼妖對白老翁說的最後一句話。
狼妖說完這句話便轉身出了門,白老翁也在看到他邁出大門後的瞬間泄了氣,微駝的背和斑白的頭發,讓他與塵世間的老翁一般無二。
裴清光和孟流景第一次見到白老翁露出如此神情,正要上前安慰,卻見白老翁擺了擺手。
“酒吞的事就讓他去做吧,他知道的未必比我少,”白老翁背著手蹣跚地朝屋裡走去,“他想做什麼就讓他去做,妖各有命。”
裴清光和孟流景站在原地望著白老翁瞬間蒼老的背影,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麼。
白老翁站在門口背對著身後的二人,再次伸出手擺了擺,意思是:你們走吧。
裴清光和孟流景無奈地對視一眼,朝那背影行了個禮便匆忙跑出院子,朝著狼妖離開的方向追去。
白老翁這才緩緩轉身,望著空無一人的院子,腿一軟便跌坐在地,他沒急著起身,而是仰頭望著天,望著高懸的太陽。
……
村口,狼妖背著包袱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