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燒餅鋪老板見趙凡天是外鄉人,便對他說道:“公子,您有所不知,昨日兗州出了件大事情,有幾個被白蓮教術士擄走的人逃了回來,還帶回了幾個術士。
聽說那些術士會妖法,可以將看中的人變成牲口,再帶到城外,先向那些人家裡勒索金銀,一旦金銀到手,則會將那些牲口賣到湯鍋店裡,手段殘忍,令人發指啊!”
趙凡天知道是昨天他搭救的那五個人回來了,案子發了,但還是覺得心裡納悶。
因為這裡的騙子橫行多年,早已成了氣候,和地方官府士紳多有勾結,以前又不是沒有被抓住過,但最終都不了了之,最多將抓住的倒黴蛋就地正法罷了,怎麼這次會鬨出如此大的動靜?
他又問老板道:“大叔,恕我冒昧,我來兗州之前,就聽說這裡的念秧鬨得厲害,所以本地肯定不是第一次出這類案子,怎麼這次官府反應如此激烈?
我看這架勢,這次像是動真格,打算徹底鏟除這些禍害了!”。
老板臉色陡變,他趕忙將食指豎在嘴邊,用力地“噓”了一聲,示意趙凡天不要再說話。
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公子不要亂說,這次與之前大有不同,我聽城裡的捕快說,被擄走的人裡有了京城來的大貴人。
若不是遇到一吊俠仗義出手,隻怕天都要塌了,知州當天就被下了大牢,說不日要押解進京問罪哩。”
說到這裡,燒餅鋪老板老板聲音才大了一些,“現如今,兗州城裡凡是和那些白蓮餘孽有乾係的人,統統都被抄家了。
就連幫那些人跑腿的,也都被抓了,那些官兵說了,巡撫大人下了命令,一個月內,整個山東境內,務必將那些妖人一網打儘,肅清所有念秧團夥,還山東百姓一片青天!”
趙凡天終於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如果他猜想不錯,根子應該出在那個自稱小玄子的旗人身上了,初見麵時,他就覺得此人身份不一般,但也懶得細問。
如果小玄子是京城那些親王貝勒家的子弟,那這群騙子可真的踢到鐵板了,不過這也是他們的報應,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這對趙凡天來說的確是一件天大的好消息,這些騙子雖然本事一般,但架不住這幫人手段層出不窮,實在煩人的厲害,一個不小心,陰溝裡翻船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現在,最起碼現在這些騙子自顧不暇,應該不會不開眼的人來找他的麻煩了,這一路上倒是可以省心不少。
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句話的確是至理名言,他備足了物資,準備出兗州的時候,又得到了一個壞消息。
他的必經之路,曹州境內,如今已是盜匪橫行,甚至已經有人直接扯起了大旗,在當地自立為王了。
賊人勢大,兗州官府進剿不利,為防止匪患蔓延,官兵隻好封鎖了所有出入曹州的水陸交通,準備待援兵到來,再清剿曹州的土匪。
截至趙凡天進城,曹州已經被封鎖近兩個月了,援兵卻遲遲未至,聽說曹州那裡已經餓死不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