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老漢哭嚎,趙凡天心裡憋悶,一把將那個繆永定從地上拽起來,問道:
“說,你為什麼無端踩死人家謀生的飯碗?”
這個繆永定顯然和上一世那些借酒裝瘋的人差不多,欺負人的時候,眼看就是醉酒鬨事,但遇到硬茬子,酒也就醒了。
這貨眼睛都被抽的腫成一條縫了,嘴裡的牙也是沒剩幾顆,含含糊糊的回道:
“我白天過來收稅,他不交,晚上被我碰到……”
這時,那個演奏蛙曲的賣藝人也收了壇子,跑過來勸慰那個老漢。
一聽這話,憤憤然道:“你白天張嘴就要二兩銀子。”
“我們隻是辛苦掙些錢糊口,一月也存不得幾錢銀子,哪裡來的銀錢孝敬你?”
“想著晚上出來討點盤纏,明日便離開這裡,卻又被你碰到。”
“你打我們一頓都可以,但為什麼要踩死王老爹的老鼠?”
“平日就靠小鼠生活,沒了衣食飯碗,你叫他怎麼活?”
趙凡天一聽,頓時大怒,掐住繆永定的脖子,惡狠狠的說道:
“我記得你是用右腳踩的人家老鼠吧?”
說完,一腳踢在這廝的右腿上,隻聽“喀嚓”一聲脆響,那條右腿竟被踢得反轉過去,顯然是廢了。
繆永定一聲慘叫,屎尿屙了一褲兜子,熏得趙凡天一鬆手,這家夥抱著腿滿地打滾。
他走到老漢身邊,彎下腰說道:
“你把那兩隻小老鼠給我看看,說不定還有救!”
老漢抬起頭,難以置信的望著那道士,手卻不由自主的將兩隻被踩的稀爛的老鼠捧起來,遞了過去。
“道長如能救活這兩個小鼠,我王老漢願傾儘所有!”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破布口袋,倒在地上,隻見裡麵有些散碎銀兩,約莫也有四五兩的樣子。
那些小老鼠確實伶俐,在同伴被踩死時,便四散逃走,直到那酒瘋子被趙凡天打倒,才重新圍在同伴身邊。
它們也和老漢一樣,嚶嚶嚶的為同伴哭泣。
見王老漢將同伴屍體給了彆人,急的它們竄上老漢的後背,吱吱叫著,似乎責怪他不該把同伴交給陌生人。
趙凡天接過兩隻小老鼠,深吸一口氣。
他之前也讀過《茅山符籙》,研習過上麵的法術,隻是自覺天賦不高,才將那本書給了大貓。
上麵有一門法術便是複生術,可以令人死而複生。
但條件比較苛刻,必須是剛死之人,不能超過一盞茶時間,且必須截取超過此人階層的命數,才能救活此人。
意思就是說,如果想要一個人複生,就要截取仙人的命數,基本屬於白日做夢。
都能截取仙人命數了,那本身至少也是上仙,手段多的很,哪裡需要這麼費事?
所以基本屬於雞肋法術,當時他也是當作一個樂子看過罷了。
但今天遇到的情況倒是可以嘗試一下,小老鼠剛死不久,時間絕對來得及。
至於高階層命數,地上那個像殺豬一樣狂嚎的繆永定不就是現成的材料嗎?
讓他折個幾年壽命救一隻老鼠,也算他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他在腦海中回憶了兩遍法訣,確認無誤後,他抬起空著的右手,掌心向下,按在了繆永定身上。
心中默念口訣,眼前仿佛出現了一條藍色的小河,蜿蜒流淌在一片朦朧的霧氣之中。
小河曲折延伸,最終消失在一望無際的荒漠邊緣,那裡黃沙漫漫,毫無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