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安走了已經有了月餘,起初柳淮絮心裡的想法纏纏繞繞,理不清也覺得心累。
但等時間久了身上那股淡淡的桃花酒味消散的時候,她的心裡開始莫名的慌亂。
這股慌說不清道不明。
開始柳淮絮安慰自己,隻是因為雨露期不穩定,沒有乾元君的信香才讓她這樣的。
於是她把予安留在家裡的舊衣服拿了出來,睡覺時就放在自己的身邊。
剛開始兩天的時候確實好了不少,心裡踏實很多。
可又過了幾天,這股踏實勁兒又沒了。
她又換了幾件的衣服,可那感覺還是越來越淡。
直到放下最後一件衣服的時候,柳淮絮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她把予安的衣服放回原處,想著就算失眠也不能再繼續了。
於是第一晚,柳淮絮失眠了整夜,腦子裡混混沌沌的想了許多。
第二晚,第三晚皆是如此。
整夜的失眠讓柳淮絮的狀態極差,就連武秋秋見過她兩次都擔心不已。
可自己的身體什麼情況,柳淮絮心中是有數的。
這幾天下來,柳淮絮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她並不是因為信香才這樣的,而是因為予安這個人。
失眠的時候,她想的最多的那個人就是予安。
從年少,到老夫人去世的這幾年,最終定格在…去年集市上給她買糖葫蘆的那個予安上。
糖葫蘆又脆又甜,被予安咬的嘎嘣脆的場景是柳淮絮想的最多的。
錯覺也好,真實感受也罷,柳淮絮決定去見予安。
最好,她能送給予安一次糖葫蘆。
抱著這樣的心態,柳淮絮難得的睡了好覺,第二天早早起來就奔著集市而去。
出門的時候碰到了武秋秋,吵著要跟她一起去逛逛,可想到今天要做的事兒,柳淮絮內心有些羞恥,便拒絕了武秋秋。
她找予安,隻是想證明些什麼東西。
帶著武秋秋會讓她束手束腳的。
被拒絕的武秋秋委屈巴巴的讓她帶些小零嘴回來,她滿口答應,便乘著村邊的馬車去了縣城。
到了縣城集市,柳淮絮先是找予安的攤位,可找了一圈也沒有看到攤位,人影就更不用說了。
她這個人話不多,讓她打聽彆人問這事,也猶豫了一瞬才做到的。
可打聽到的結果不清不楚的,隻知道是好幾天都沒出攤了。
她下意識的就泛起了嘀咕,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可前兩次她來的時候見生意都紅火得很,應當不會出什麼事的。
予安越發穩重了,可她心裡還是免不了的想要擔心她。
便又想問問彆人。
隻是這次沒問過路的,而是直接找到了賣糖葫蘆的小哥。
買完一串糖葫蘆,柳淮絮裝作隨意的問道:“小哥,之前賣鍋包肉的那個攤位怎麼不在了?”
唐五收好錢,回答柳淮絮:“說是要開個店鋪,估計這幾天正忙著呢。”
知道予安不在集市上,柳淮絮就開始思考要不要去找羅夢竹。
天氣漸暖了,糖葫蘆放在手裡化的快了不少,柳淮絮也隻是思考了一瞬就決定去了,要不然這糖葫蘆怎麼辦?
她是想要買給予安吃的。
柳淮絮拿著糖葫蘆一轉身,就碰到李瓷。
兩人麵麵相覷,還是柳淮絮更淡定些,微微對她笑了一下,就想錯過身走過去。
可她不知道李瓷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問她:“你真的是予姐姐的娘子嗎?”
柳淮絮沒立馬回答她,而是冷冷的看著她。
她冷,李瓷也不敢示弱:“你要是予姐姐的娘子,怎麼會連她開店鋪的事兒都不知道呢?”
李瓷原本也是來買糖葫蘆的,看著柳淮絮背影的時候還沒認出來人,柳淮絮開口問唐五的時候她才認出來人,聽著兩人的對話之前心裡想的那事兒更堅定了。
柳淮絮有兩幅麵孔這事兒她堅信不疑,並且還覺得她跟予安的親密也不是那麼真切的。
那天她走後沒回家,而是躲在遠處看了會兒兩人,發現根本就沒什麼熱絡勁,還不如在自己麵前的樣子。
這人明顯是對予安一點都不上心的。
這次見到柳淮絮問予安去哪裡了,更是堅信不疑。
誰家的娘子會不知道自己乾君做什麼呢?
並且還被她問的啞口無言。
柳淮絮確實啞口無言了,她沒辦法解釋為什麼她身為予安的娘子卻不知道予安要開店鋪這事。
隻能冷冷的開口:“這事,與你無關。”
李瓷被她的冷漠氣到了,聲音抬高了不少:“哪有做娘子會做成這樣的?”
家裡讓她相看乾元這事讓她煩的很,娘親之前還支持她跟予安,現在打聽到予安成家根本就不想這事兒了。
可有柳淮絮這樣的娘子,她有點替予安鳴不平。
她本意隻想挖苦一下柳淮絮,可卻實打實的讓柳淮絮難受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