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薛晴失蹤,她像是一夜間長大了。
甚至對待一雙兒女也是受了薛晴的影響。
薛翰的長相更隨江祁梅,但性格卻是隨了她的,若是不嚴加管教,她怕薛翰長成她從前的樣子。
而對薛韻,卻不一樣了。
薛韻長得像她,也就是像薛晴的,看著那張跟妹妹相似的臉和性格,薛靖的心總是軟的,甚至有時還會有些錯亂,想把從前薛晴沒得到的,全部讓跟她相似的薛韻得到。
可如今看到柳淮絮這一笑,薛靖的心更是軟了,比起有些像自己姨母的薛韻,那柳淮絮就是完完全全像她的母親了。
不說話時表情有些冷淡,對待事情冷靜又克製,但笑起來的時候…卻讓人恨不得把全世界給她。
薛靖看著柳淮絮,眼圈又紅了些。
剛剛安撫好自己的心情,現在又開始想薛晴了。
她這模樣,都被三人給瞧了去,薛翰緊緊抿著唇,有些擔心又震驚的看著自己的母親,而柳淮絮神色平淡,清澈的眼神卻染上一絲不明的情緒。
薛靖一直盯著她的眼神好像是在看另外一個人,毫無疑問,這個人一定是自己的娘親。
要說之前柳淮絮心裡有些動容,現在卻是起了憐憫之心。
找尋一個人二十年,薛靖經曆過的痛苦和難過,一定不會太少。
就連予安,心裡都起了變化,之前聽薛翰說起時,她沒太在意薛翰說的辛苦找尋多年的薛靖,甚至覺得薛靖會是那種固執己見的乾元,又加上她江之縣首富的身份,一定會是高人一等。
她之前不太相信這樣的人會迫切的想要跟柳淮絮相認,但今日見了卻是徹底信了。
予安敢肯定,剛才悲切哭泣的薛靖讓柳淮絮軟了一些,現在這樣的薛靖更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一些,連帶著柳淮絮攥著予安的手都漸漸鬆開,變成輕握著。
雖然幾人都沒說完,但氣氛卻悄然變了。
就算是當著薛翰的麵,薛靖也毫不避諱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輕吐一口濁氣,語氣柔和的問柳淮絮和予安要不要跟她回家去吃飯,也正好回去認認人。
她說話時表情愉悅了不少,好像剛才那人哭泣的人不是她一眼,手還時不時的按在桌上,薛翰臉上的擔心不在,但還有震驚,對母親固有的印象在今日是一再的崩塌,他沒眼睛看薛靖便轉過頭看向予安和柳淮絮,見兩人有些猶豫,越發覺得自己母親有些過分熱情了。
他扯了一下薛靖的衣袖,小聲的說道:“母親,您也不知道表姐和表姐妻還有沒有其他的事,就這麼貿然相邀…”
薛靖回頭看向薛翰時表情有些被打斷的不耐,可聽了薛翰的話才覺得自己是有些冒失了。
“淮絮,予安,姨母有些急切了,你們一會兒若是有要事,那便等有空時再說。”
予安和柳淮絮猶豫是因為原本定好晚些時候要起程回臨陽,之前也沒想過會在今日薛靖會找過來,如今被邀約所以兩人有些猶豫。
其實予安倒是還好,主要是柳淮絮。
攥著她的手又緊了些。
兩人相處的時間久了,予安對不愛說話又冷著臉的柳淮絮有了些了解。
根據情況來看柳淮絮瞥眉,或者攥緊她的手代表著什麼。
就像現在…
柳淮絮是真的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去。
而不是跟予安猶豫若是去了吃飯今日恐怕不能回臨陽。
所以予安替柳淮絮做了次主。
但凡能讓柳淮絮猶豫的事兒,心裡多本是願意的,隻是內斂或者害羞的性格讓她不好意思直接開口。
“姨母,我們沒什麼事,等晚些時候可以去府裡。”
“好,好,好!”
薛翰見予安開口答應,立馬有些喜悅的說道,然後又趕緊吩咐薛翰先回家去。
薛靖高興,薛翰也跟著心情很好,兩人誰也沒注意到柳淮絮正跟予安說話。
“我們晚些時候不是要回家嗎?你怎麼就答應下來了?”柳淮絮的語氣有些小埋怨,怪予安不跟她商量一下就答應了。
予安知道這時候她有些彆扭,便拆穿她:“我知道你也有意要去,若是完全不想,一開始你就會拒絕了。”
“我……”被說中了內心,柳淮絮臉頰有些泛紅,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不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