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是管理官親自登門拜訪,向還是警校生的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發出邀請,拜托他們務必加入機動隊。現在也是管理官死纏著鬆田陣平,說什麼都不願意放手,無數次拒絕在鬆田陣平的轉課申請書上簽字。
“喂鬆田。”
隔壁第二機動隊的隊長出現在鬆田陣平所在的一隊辦公室門口,打斷了鬆田陣平的思慮。他笑著朝鬆田陣平招了招手:“聽說新部長就快到了哦,那幾個菜鳥新人現在正在幫她搬箱子。”
二隊隊長握拳用拇指指了個方向:“要去看看嗎?”
“不了,”鬆田陣平低頭睨了眼擺在桌子上已經被拒收過無數次的轉課申請,“我沒興趣。”
“行,那我先過去了。”
二隊隊長走後,辦公室裡的幾個隊員相互對視一番後,怯生生看向鬆田陣平。其中一個人試探道:“隊長,我們稍微有點好奇,可不可以……”
鬆田陣平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去吧。”
“是,謝謝隊長,我們馬上回來。”
幾個隊員隱隱興奮,推搡著大步離開辦公室。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沒有人理解鬆田陣平持續且劇烈的痛苦,他們隻會縮在角落用異樣的眼光看向鬆田陣平,說:看啊,這個警官多不合群。
幸好鬆田陣平不在乎。
“呼——”鬆田陣平緩緩吐出口煙,扭頭看向窗外。
他不明白。
管理官當初邀請他和萩原研二加入機動隊時,被他的惡人顏嚇白了臉,後來工作中也經常被他嚇得縮成鵪鶉。
每次他臭著臉把轉課申請拍到管理官的桌子上,管理官都會被嚇得從座位上彈起來。這麼膽小的家夥,按理來說早該在他的恐嚇下早早放行,但管理官每次都會膽怯且執拗地拒絕他。
“真是的,”鬆田陣平把煙碾熄在堆滿煙蒂的煙灰缸裡,勾起個自嘲的笑,“這個不近人情的家夥,早知道就不該答應他。”
不接受管理官的邀請,沒有加入機動隊,萩原研二就不會死。
他現在也不會被困在機動隊,像陷入泥塘的鶴,獨自痛苦。
鬆田陣平驀地再次想起萩原研二信裡的內容。
萩原研二讓鬆田陣平放棄報仇,說那隻是他無心的玩笑,他不希望鬆田陣平真的被困在仇恨裡。
“嗬,”鬆田陣平發出聲冷笑,滾了滾喉結。他的聲音沉甸甸的,像遺忘在廚房被水浸濕的海綿,“這種事……怎麼可能說放就放。”
我放不下啊。
萩。
思量間,幾個隊員小跑著衝進辦公室,臉上表情各異:“鬆田隊長!”
鬆田陣平沒有出聲,隻側了側頭,視線輕飄飄地落在麵前幾人身上。
“隊、隊長!我們看到新部長了!”
鬆田陣平“唔”了一聲,興致缺缺。
幾個隊員也看出了他們的隊長對此事並不關心,但其中一個隊員不死心道:“隊長你猜猜看新部長是誰,我們敢打賭,你絕對想不到!”
鬆田陣平抬了抬眼皮,雖然興致不高,但還是配合著說了幾個名字。給出的答案被一一否決後,他也逐漸失去耐性:“彆賣關子,直接說,新部長是誰。”
幾個隊員笑著對視一眼,故作神秘地湊到鬆田陣平周圍:“隊長你一定想不到,我們的新部長居然是個女人。聽說是從大阪調過來的,我記得是叫……叫什麼來著?”
另一個隊員連忙補充道:“叫明日香,雪野明日香。”
“對對對,新部長叫雪野明日香。”
“哎呀隊長你彆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我跟你說,剛剛二隊隊長不服氣,和明日香部長比了一局炸彈拆解,結果你猜怎麼著?”
整個機動隊,除了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就數二隊隊長最強。鬆田陣平至今還記得,他和萩原研二剛入職時,二隊隊長也來和他們比試過。
當時萩原研二特意放水,隻快了對方三秒。在被問及原因時,萩原研二解釋說對方好歹是隊長級彆的人物,不可以太下他麵子。
鬆田陣平“嗯”了一聲,終於被新部長的事勾起點興致。他斜睨向身側的隊員,示意他快說。
小隊員注意到鬆田陣平舍得把視線落在他身上,得意地挺起胸膛:“二隊隊長輸了!比新部長慢了足足三秒!”
那副驕傲的樣子,就好像剛才參與比試的人是他。
話音剛落,鬆田陣平猛地從座位裡彈起身,將圍著他的隊員們嚇得一激靈。
鬆田陣平問:“新部長在哪裡?”
隊員們被鬆田陣平驟然起身的動作嚇傻,“啊”了一聲,沒能反應過來。
“我問你新部長現在在哪裡!”
“應、應該還在第二會議室附近……隊長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