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鬆田陣平不明白。
明日香不可能不知道轉課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一起經曆過這麼多,他還以為她會懂他,可為什麼還要這樣對他,為什麼要把他的執念和寄托放在一隻狗身上。
這不公平。
客廳變得壓抑,即便是不斷輸送暖氣的中央空調也無法溫暖鬆田陣平被冰霜包裹的心。
鬆田陣平想,是時候重新考慮和明日香的關係了。
他是喜歡明日香沒錯,但這份喜歡不該也不可能淩駕於萩的死亡之上。
他大概注定和明日香分道揚鑣。
鬆田陣平扭頭看向明日香,視線一寸寸爬過她重新低頭看書的精致側顏。
今日過後,就此彆過。
“鬆田陣平。”
明日香翻過一頁書,冷冷出聲。
她說:“我是不知道你現在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但你不試試,怎麼知道研汪不會呢。”
“我試過四十七次,結果都是一樣的,這次也不會例外。”
聞言,明日香低頭膩了眼懷裡裝傻的小狗,終於合上書本:“為何不再試一次,萬一呢。”
鬆田陣平垂下眼眸,輕聲呢喃:“萬一嗎。”
可是沒有萬一。
如此想著,他抬起手朝研汪做出開槍的手勢。隻要這樣做,明日香就會死心吧。他也可以死心——不管是對轉課,還是對明日香。
薄唇張合,他麻木地吐出個單調的音節:“bang!”
鬆田陣平不抱希望。
但下一秒,研汪發出一聲悲鳴,仰著腦袋晃悠兩圈,肉乎乎的爪子在明日香肚子上踉蹌兩下,然後整個栽倒下去。他閉著眼睛,吐出半截舌頭。標準的中槍裝死,甚至比所有電影裡的動物演員演得還要像。
眼前這一幕猶如一柄重錘敲在太陽穴,鬆田陣平被震得眼眶發燙,耳蝸嗡嗡作響。
不真實感排山倒海而來。他從沙發上站起身,才驚覺自己竟然軟了腿。
鬆田陣平啟唇,聲音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明日香,你看到了嗎。”
“嗯,看到了。”
“研汪它剛剛裝死了。”
“嗯,他裝死了。”
明日香從書的夾頁裡抽出早就準備好的轉課申請書,從桌子上抽出碳素筆,唰唰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遞給鬆田陣平:“現在,在上麵簽上你的名字
,再拿去給機動隊管理官簽名,你就可以去刑事部了。”
鬆田陣平接過單子,赫然發現明日香已經幫他填好了全部申請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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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轉課申請應該是先交給直係上司,上司同意後再交由部長簽字同意。明日香此舉不符合規矩,但她和鬆田陣平本來也不是什麼守規矩的人。
隻要身為部長的明日香簽了字,哪怕機動隊管理官不同意,也會被這層關係壓著,不得不簽字放人。
直至簽上自己的名字,鬆田陣平都覺得一切夢幻得不真實。
他小心翼翼地把申請書疊好放進外套內兜,扭頭看向已經開始和狗玩的女人。
電光石火間,鬆田陣平意識到什麼。
他十分肯定,上一次逗研汪——也就是十天前,研汪還完全沒學會裝死。現在不僅突然學會了,還“死”得格外標準。
裝死不是犬類的本能,一定是有人教會了它。
鬆田陣平看向明日香,目光灼灼,熱烈到要燒起來。
一定是明日香。
隻能是她了。
不願意更改規則放他去刑事部,怕下了麵子。又怕他真的去不了刑事部。所以這幾天一直在悄悄教研汪裝死。
研汪這麼笨,他教了三個多月都沒能學會,不敢想象明日香為了教會他,都吃了多少苦頭,熬了多少個夜晚。
明日香一定是喜歡他的,她明白他的痛苦。
鬆田陣平為自己先前狹義的想法感到慚愧,他居然質疑明日香。
他們是如此合拍,從性格到靈魂。
鬆田陣平凝視著明日香的臉,滾了滾喉結:“明日香……”
“什麼?”
明日香停下逗弄研汪的動作,扭頭看向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沉默須臾,揚起嘴角。他笑得張揚,眉眼間散發出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耀眼光彩。然而說出來的話卻叫明日香一頭霧水:“你這幾天辛苦了,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好意。”
訓練研汪一定費了一番心思。
明日香一愣,緩緩從眼底擠出一個問號。
啊?
你在說些什麼鬼話?
是不是又擅自腦補了些奇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