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前些日,宗門舉辦一年一度的百花會,宗主邀請到公冶無虞來撫琴一曲,意在讓眾人瞻仰其風采。
公冶無虞一曲之後便匆匆離去,路上卻邂逅正在受罰挑水的宋藜。宋藜隻是宗門一個普通的弟子,自然沒有資格參加百花會,為此還一度遺憾。
在這般月黑風高之際......啊呸!在這般良辰美景之際偶遇男神,宋藜怎能不興奮?
當即把水桶一撂,激動訴說愛慕之情。
不承想,公冶無虞讚她可愛,還邀她三日後去後山竹屋撫琴聽曲。
宋藜忙不迭點頭應下。
隻是沒想到,正當她打扮整齊歡歡喜喜去赴約時,卻被顧玧下毒破壞了好事。
此刻,顧玧沒法解釋原因,喉嚨動了動,隻道:“事關緊要,我不宜透露,反正......反正日後你便知曉了。”
“日後,我恐怕是沒日後了。”宋藜恨從心頭起,大喝:“顧玧,我死了你也彆想活!”
說著,趁顧玧不備,她猛地翻身將顧玧壓下,兩人在姻緣樹下滾了一圈。就在顧玧懵愣之際,胸口倏地一陣鈍痛,緊接著絲絲縷縷的疼痛蔓延全身。
他低頭一看,隻見自己胸口處插著把匕首,鮮血汩汩冒出來。
而宋藜坐在他身上桀桀地笑,她唇瓣發黑,兩眼發紅,笑完,骨碌碌地滾到一旁。
“顧玧......”她快意地瞧著他:“我知道你從小就不喜歡我,你憑本事辛辛苦苦考進宗門卻被人排擠,而我憑借祖父的關係輕輕鬆鬆博得師門上下喜愛。你嫉妒我,恨我,對嗎?”
顧玧怨恨地望著她,也不知是不是宋藜的錯覺,他眼底除了怨恨似乎還夾雜著一些遺憾。
遺憾?他為什麼遺憾?
可惜宋藜已經沒精力思考了,她中毒太深,剛才的最後一搏費儘她全部力氣,她就要死了。
不甘啊,若有機會,她一定要報仇。
她想。
一道刺眼的天光閃現,宋藜眼皮一耷,徹底沒了意識。
.
“年紀輕輕怎麼就死了?”
“莫非是雙雙殉情?”
“啊,這也太刺激了!”
“稍等,我看看生死簿。”
迷糊間,宋藜聽到些聲音,除了剛才的還有一些嘈雜轟亂的鬼叫。
她動了動沉重的眼皮,緩慢睜開,入目是片陌生之地。
隻見這裡幽暗空蕩,周遭如夜卻並無燈火,一些不知名的像煙又像影子的東西在空中亂飛。須臾一隻影子飛近,露出張空洞可怖的臉,嚇她。
宋藜嫌惡地抬手一揮,啪地把那影子打在柱子上,那影子發出聲尖叫跑遠了。
這動靜引起旁人注意,皆朝宋藜看過來。
宋藜回過神,這才發現麵前幾步開外還坐著個人,也不像人,通身幽光,滿臉胡子似張飛。
“自我介紹下,我是陰司之主,閻羅王。”他友好地說。
宋藜懵愣,轉頭看向旁邊,堪堪對上一雙怨怒的眉眼。
正是顧玧。
“醒了?”他唇角幾不可查地扯了下,胸口還插著死前宋藜留下的匕首。
宋藜蹙眉:“這是什麼地方?”
“地府。”顧玧言簡意賅:“我們都死了。”
說完,他抬手把胸口的匕首刷地拔下來:“你的,還給你。”
宋藜傻眼,望著他胸口上還不斷冒血的大窟窿:“就.....就這麼給我了?不堵一堵?”
他流了好多血呢。
顧玧懶得理他,轉過頭去。
這時,一旁有個小鬼道:“還堵什麼?反正都已經死了啊。”
他話落,前頭坐在椅子上的人,哦,是鬼官閻王。他突然發出“啊”的一聲,然後道:“找到了!”
“生死簿上沒有你們的名字,但往生錄記得有。”他說:“你們命不該絕,原本要送你們回去,隻不過......”
他盯著兩人綁著姻緣繩的手,好奇問:“你們是殉情死的?”
“不是!”
“不是!”
宋藜和顧玧異口同聲,說完,各自嫌棄地剜了對方一眼。
閻王聽了,先是一愣,隨即想到什麼又笑起來。
“不是殉情死的,那就有點麻煩啊。”他嘴上說著為難的話,臉上卻掩飾不住興奮:“由於你們死前綁了姻緣繩,要想回到現世,還得經過些考驗。”
“什麼考驗?”宋藜問。
“唔......”閻王眨眨眼:“你們得經曆七世情劫,第八世才能自由。”
顧玧遲緩問:“七世情劫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