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她又把那狗閻王拉出來罵一頓。
罵完後,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
又是下毒又是眼瞎的,這倒黴催的鬼日子她一刻也不想過了。
“來人!”她喊:“去請顧丞相來!”
.
宋藜打定主意要好好勾顧玧,是以在顧玧來到華清宮之前就做了準備。
倒也不是什麼厲害的準備,她本人對男女之事是毫無經驗的,唯一能借鑒的隻有以前在宗門裡擺爛時看過的話本子。
她在心裡羅列了一大堆案例,下定破釜沉舟的決心,然而當宮人說顧大人到時,她又開始慫了。
“臣參見皇後娘娘。”顧玧入殿內,瞧見宋藜端坐在榻上,許是在他進來前發生過什麼,此刻的姿態端莊中夾雜一絲僵硬。
然而他不知,在他進來前宋藜還想努力勾他來著,這會兒膽子一慫,慌忙間隻好擺出一副皇後派頭來。
“不知娘娘尋臣來,有何事?”顧玧問。
他進殿,自帶一股壓迫氣勢,越加把宋藜藏著的賊心壓得死死的不敢冒頭。宋藜乾咳了聲,隻好隨意扯了個話題。
“顧大人,”她說:“我這眼睛也治了多日了,但每次問太醫,太醫皆回答得模棱兩可。本宮請顧大人來,便是想聽聽實話。”
她動了動僵硬的身子,悄悄往後挪,欲圖靠著後背的金絲軟枕,然而許是沒靠準,又慢吞吞地往左邊挪了半屁股。
宋藜的小動作沒瞞過顧玧的眼睛。
他長睫微掩,眼底湧起些笑意。心裡也不禁稀奇,素聞宋皇後賢良淑德且知禮穩重,然而這幾日相處下來,倒覺得傳言有些偏差。
“娘娘,”他回道:“目為肝之竅,心之使,五臟六腑之精氣皆上注於目。治愈並非一朝一夕,且耐心等待。”①
“可是......”想到適才聽到的話,宋藜擔憂:“我聽說大臣們都擁護董貴妃和她的兒子,若是大殿下上位,那我跟二殿下就必死無疑了。”
顧玧一愣,沒想到她如此直白。
此時,她昂著臉,巴掌大的臉上蒙著布條,因不能視物,越加把情緒展現在臉上。
她在他麵前熟稔地自稱“我”,卻並非“本宮”,其中表露的依賴毫不遮掩,像是早已把他當成了親近之人。
對於腦海裡冒出“親近”這個詞,顧玧暗生怪異,忙斂了心緒,沉下臉問:“是何人在娘娘麵前多嘴?”
他語氣威嚴,宋藜下意識縮了縮肩,小聲道:“宮、宮人們都在談論,我無意中聽到的。”
聞言,顧玧無奈。
董貴妃代替皇後娘娘宣讀祭文之事豈止在宮裡傳,就連宮外的百姓們也私下議論。天下目光集聚在華清宮和玉春宮裡,隻等待誰勝誰負。
皇後的擔憂並不無道理,玉春宮的那位可不是善茬,若大殿下得了正主之位,皇後娘娘和二殿下必定活不長久。
想到此,再看眼前一臉依賴他的嬌小女子,顧玧的心不禁又軟了好幾分。
“娘娘不必聽那些閒話,”他說:“天子乃天意所授,豈是人能勉強?”
他回答的話天衣無縫,不說誰能上位也不說誰必輸,但在他這番溫聲安慰中,宋藜莫名地找到了點底氣。
她暗暗放下心來,這一放心又想起最初請他來的目的。
醞釀片刻,她忽然起身,因看不見而伸手往前摸。
平日裡宋藜懶得扮端莊便不喜殿內有宮人,所以這會兒殿內除了顧玧和她再無旁人。
顧玧視線緩慢往下,落在她的繡花鞋上。一步之外,是一截鋪著地毯的台階。
眼看那繡花鞋離台階越來越近,默了默,他上前兩步。
“娘娘當心。”他抬臂,依舊如上次那般,手臂墊在她掌心下,隔著袖子托她。
宋藜唇角微翹,暗暗得意。
她當然清楚前頭就是台階,這般舉動也是她故意的,就是想試探他上不上勾。
“本宮坐得腰疼,想走走。”她說。
同時,心下思量著接下來的動作。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得儘快結束這一世才行。況且,就算不為她自己,也要為這些日真心實意喊她母後的小崽子著想,她不能讓他落在董貴妃手中,不然真的會沒命。
勾住顧玧,她成功度劫,小崽子也能得救。
打定主意,宋藜心下一橫。在腳尖探到台階前時,她故作不慎跌倒,“哎呀”一聲,直愣愣地往顧玧身上撲去。
顧玧那句“當心”還未說出口,就見她撲過來。他原本想往旁閃開,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