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宋藜喊住他。
“娘娘還有何事。”
“我問你,上次讓你查香爐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見她問起正事,顧玧暗暗鬆了口氣,當即正色道:“臣還在查。”
“查這麼久沒查出點什麼嗎?”
“沒有。”
“哦。”宋藜失落。
其實顧玧並非沒查出什麼,相反,那日宋藜把香爐交給他後,隔兩日就查清了。
香爐裡的香是內務府從外頭采買進來的,那些香跟著同一批禦貢香料流入皇宮,後又被玉春宮的人悄悄領走。順藤摸瓜,顧玧就查到了線索。
隻是他現在還不能告訴她,眼下他另有謀劃不宜打草驚蛇。
“娘娘,”他行了一禮:“夜已深,臣不攪擾娘娘歇息了,臣告退。”
說完,這回不等她出聲,顧玧逃似的出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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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宋藜所料,今日吃了這麼大的虧,董貴妃回去後氣得將殿內的瓷器摔了個乾淨。
董夫人進殿時,瞧見的就是一地狼藉的碎片,以及董貴妃一臉戾氣地坐在美人榻上。殿門口還跪著兩個宮女,內侍捏著尺子在那狠狠地打掌心。
每打一下,宮女就哭喊一句。
董夫人無奈歎氣,深知自己的女兒性子驕縱脾氣暴躁,心中不暢快時便喜歡體罰下人,以此來解氣。
她瞥了眼那兩個宮女,掌心已經被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娘娘,”她上前勸:“娘娘還是讓他們停下吧,再打下去鬨出人命可不好。”
“娘,你怎麼才來。”董貴妃一臉委屈:“我今天被華清宮那個賤人欺負得好慘。就連顧丞相也幫她說話,你快讓爹爹幫我想法子,我要那個賤人死!”
說完,她看向殿門口的兩個宮女,不以為意道:“不就是兩個宮人嗎,死就死了。”
以前也不是沒有打死過,但宮中死個把人根本不算事,更何況她是貴妃,誰人敢置喙?
董夫人不讚成,提醒:“若是往回我不勸娘娘,但眼下非常時期,若是傳出你玉春宮鬨出人命,前朝大臣們會怎麼想?百姓會怎麼想?”
一聽,董貴妃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她氣不順地吩咐:“彆打了,拖下去彆礙本宮的眼。”
“是。”內侍停下來,很快把那兩個宮女帶走。
宮女拖走後,董夫人又吩咐人迅速清掃大殿,待這些做完,她才耐心道:“娘娘且放心,娘娘在宮裡的事你父親已經知道了,他讓我傳話給娘娘。且忍一時,待大殿下登上那個位置,還愁沒有收拾那對母子的機會嗎?屆時人到了你手中,你想如何便如何。”
“可顧丞相明顯要扶持華清宮那位。”
董夫人冷笑,臉上是勢在必得之色:“咱們董家手握兵馬,外可震懾強敵,內可打壓異己。儘管他顧玧有天下士大夫擁戴又如何,娘娘放心吧,一切你父親都謀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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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藜全神戒備多日也未等到董貴妃的報複,玉春宮安安靜靜,就連她殿內的宮人都格外地安分守己。
這般又過了兩日,她放下心來。這一放心,便發現顧玧許久沒來她的華清宮了,許多事也是讓吏部尚書王大人來此協商。
這日,她逮著王大人問:“顧大人近日在忙些什麼?”
王大人恭敬道:“回稟娘娘,顧大人近日在官署忙於庶務。”
“哦。”宋藜點頭,又問:“那今日呢?”
王大人一時沒明白宋藜想問什麼,中規中矩答:“臣來之前,還曾見顧大人埋頭案牘,想必今日也一樣。”
宋藜點頭,打發王大人走後,抱著金絲軟枕思索起來。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但凡抹不開的麵子抹開後,那根本就不在乎麵子了。
此前宋藜還覺得勾顧玧有些羞恥,故而每回都要做些心理建設,每回都撒不開,但自從那天她無意識喊他的名字後,有些東西不必直言,就開始心照不宣了。
這不,多日不來華清宮,是躲著他呢。
“哼!”宋藜當即起身:“你不來,那我就去找你。”
說著,她讓人進來幫她梳洗。
國喪期間打扮自然不宜奢華高調,但宋藜這副身子底子好,唇不染則紅,眉不描而黛,一雙翦水秋瞳含情凝睇,再配著她玲瓏身姿,無須搔首便勾魂攝魄。
精心裝扮一番,宋藜帶著宮女出門。
因國喪特殊,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