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有點懵,他們之間的關係怎麼發展成這樣的?
“娘娘!”他鐵了心不能任她這般恣意下去,故意將語氣沉了幾分:“娘娘請自重 !”
“......”
我自重你妹!
宋藜心中忿忿,臉上不表現半分,反而笑得嬌柔。
“我如何不自重了?君寵臣難道不是應該的嗎?就算你恃寵而驕我也不怪你呀,何必這樣生氣?”
“哦......”她慢吞吞地:“難道在你心裡並不把我當皇後看,而是女人?”
顧玧目瞪口呆目瞠目結舌不可思議不敢置信。
平日在朝堂上舌戰群儒的人,此時此刻,竟硬生生地被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此刻他心裡隻有一個想法——古人雲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果然誠不我欺。
怕再與她交纏下去引得旁人胡亂猜測,顧玧想快點送她走人。
隻好壓下各樣情緒,點頭道:“娘娘,臣想起來明日上午得閒,屆時便去宮中取。”
宋藜得逞,也不再糾纏,當即帶人回宮。
宋藜一走,顧玧長長舒了口氣,隻覺得領兵打仗都沒這麼累過。
宋皇後,一人可敵千軍萬馬。
他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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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宋藜精心打扮好等在華清宮,不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顧玧路過華清宮卻不進門,而是遣了個女官進來取賞賜之物。
宋藜:“......”
但她沒工夫跟顧玧計較這些。因為今天又到了大殮之日,命婦們陸續進宮哭喪,眼下眾人已準備好,隻等宋藜領頭。
宋藜眼疾未好,由宮人攙扶著入場,當然也沒瞧見眾人看她的神色。
經過上次的事,宋藜在前朝後宮一戰成名。宮妃們見了她不禁發怵,就連素來跋扈的董貴妃也有些避其鋒芒。
命婦們瞧見此景,再聯想起自家夫君回去時誇宋皇後的一番話,心裡有了杆秤。
原先巴結董貴妃的人,開始轉而巴結起宋藜來。
這倒是宋藜意想不到的。
她聽著眾人的恭維,心中舒坦。
也不知是誰人說起:“皇後娘娘對皇上情深義重,竟是生生把眼睛都哭成這樣,如此堅貞品性,不愧是天下女子的楷模啊。”
“是啊,娘娘此舉感天動地,倒顯得有些人隻會做表麵功夫了。”
“可不是,國喪期間,打扮得花枝招展也忒不成體統。”
這話說出來,讓宮妃們紛紛變色。這些人平日攀比慣了,即便是國喪也要費儘心思一較高低。
尤其以董貴妃為首,她臉上的笑僵硬得不能再僵硬。她素來喜歡染蔻丹塗口脂,出門前為了不顯眼還特地塗了淺粉色的蔻丹,口脂也是淺粉色。如今被人大剌剌揭穿,臉上麵子過意不去。
也不知是為了爭口氣,還是為了掩飾心虛。接下來,眾人哭喪時格外認真,生怕被人說自己心不誠。
好死不死,今天的日頭毒辣非常。宮妃們站在殿外哭了沒多久,就渾身是汗,臉上抹的胭脂順著汗水流淌,越加印證了那句“花枝招展”。
為此,也越加賣力地哭。
宋藜眼睛看不見,卻聽到大家哭得震耳欲聾。隻覺得稀奇得很。過了會,聽得宮人們喊:“不好啦!昭儀娘娘哭昏過去啦!”
宋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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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玧在官署待了大半天,午時一過,正欲下職用膳,卻聽得內侍來稟報:“顧大人不好了,今日後宮的娘娘們哭喪都哭昏過去了。”
“都哭昏過去了?”顧玧錯愕。
內侍把來龍去脈說了遍:“大家都想效仿皇後娘娘的情深義重,主子們哭得很是用力,好些個娘娘甚至當場掐人中,太醫院的大人們也忙得打轉,現在宮裡亂成一片,還請顧大人前去主持大局。”
“......”
顧玧無語。
他問:“華清宮的情況如何?”
然而話一問出,他就暗暗懊惱,宋皇後哭昏過去關他什麼事呢,昏就昏吧,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內侍答道:“皇後娘娘倒是個身子骨好的,哭了一上午下來沒昏,不過也已經回宮歇息了。”
聞言,顧玧點頭。
他去後宮走了一圈,又去太醫院詳細問了各宮娘娘們的情況。期間,三次路過華清宮,皆鐵了心不進門。
宋藜正翹著蘭花指吃果子,聽說後,不慌不忙地吐出籽兒。
“去請顧大人來,”她吩咐:“就說......本宮眼睛疼得厲害,好像真的要瞎了。”
彼時顧玧正在用午膳,聽得此,頭也不抬:“回去稟報娘娘,眼睛疼就去請太醫,臣無能為力。”
內侍為難:“可娘娘說的是請顧大人,若請不到,讓小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