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著演著,溫綰突然脫戲。
不壁咚了,退去幾步,小眼神裡的幽怨快溢出來。
他不僅能真的忍得住,拒絕的還那麼果斷。
沒能及時跟上的宋瀝白遭了一記白眼後,唇際無奈勾了勾,在她還要退步之前,一把扣過她的腰際,將人反摁在牆壁上,“玩我呢?剛才是誰讓我裝不認識你的。”
清淺的薄荷氣息落下,溫綰耳朵燙得酥意,睫毛不滿眨動,“那是之前,後麵我都問過很多次了。”
“那你現在再問一遍。”
“不問了。”她擺爛耍賴,“我不玩了。”
雖說剛才是演戲,可當看他無動於衷的時候,代入感還是很強烈。
她都不敢想,如果角色對位,時間流轉,當初他要是來追她的話,當時眼裡隻有另一個人的她會以怎樣果決的態度拒絕。
不想演了。
“綰綰。”宋瀝白繼續環著人的腰際,抵在牆麵前,“真不玩了?”
“嗯,困了,去休息吧。”
“生氣了?”
“沒有。”
“那你親我下。”
“……”
他是會做證明題的。
溫綰左看右瞥的,這邊不比家裡麵,每處走廊都有一個值班的人,管家也常來巡邏。
她可不想親著親著被人抓包。
“不親。”溫綰果斷拒絕,“我們還是回……”
話沒說完,眼前的光線忽然一暗,頎長的身形籠罩而來,宋瀝白沒有直接親她的唇際,炙熱的呼吸掠過她的下顎線,再到軟若無骨的耳垂,溫綰被磨得有些難捱,呼吸倉促,想往後退,後背隻有牆壁,隻咽咽地喊了聲:“宋瀝白……停下。”
她第一次來宋家,不想給這裡的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在家裡隻有阿姨一個人就算了,這邊的人太多了。
像是穿越到古代的大宅院,一旦被一個人發現的話,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傳了個遍。
“彆氣了。”他沒什麼誠意地認錯,“給你個再追我的機會,嗯?”
“……行,但你先停下。”
“停下什麼,剛才你不是想親我嗎。”
“……我那是調戲你。”
試探成功的話,她也不會真的親上去的。
“你可以繼續調戲。”
“不要。”
聽到樓梯口的位置似乎有腳步聲,溫綰仿佛夜裡偷腥的貓似的,著急想跑,仗著身子矮小從他的臂彎下鑽出去,可惜欠缺了點速度,他撈她比逮多多還要簡單輕鬆,手心從後腰探過去。
“宋瀝白……你放開。”溫綰輕惱,“彆在這裡動手動腳的,馬上有人來怎麼辦。”
“不會的。”
“我已經聽到腳步聲了。”
“那去臥室?”
怕她溜走,他順勢一把將人撈到懷裡,輕鬆抱了起來。
“你彆……被人看
到怎麼辦。”溫綰掙紮,“你就算了,我好歹得維持下形象。”
“為什麼我就算了,咱們夫妻不是平等的嗎?”
“誰說平等了,你在你家裡呆那麼多年,他們還不知道你是不要臉的德行嗎。”
而她,第一次登門的孫媳婦,就算不留下好印象,也不能大半夜的和他在走廊上廝混。
箍住了人,宋瀝白沒鬆手,看她掙紮,索性將人往肩上一杠。
這下。
她真的成小豬了,大像是過年的被他扛去養豬場買大錢。
“宋瀝白你居然來硬的,你這下真的完了。”溫綰被迫攀附在他肩上,兩隻爪子無力地拍著他的後背,“我明天就告訴爺爺你欺負人,你臭流氓一個,強搶民女,無法無天。”
“那綰綰你今晚彆想睡了。”他輕哼,“剛好明早賴床,沒你見爺爺的機會。”
“你,陰險小人,放我下來。”
“求我?”
“……”她深呼吸,“你最近是不是太陽曬多了,給點顏色你就燦爛?”
宋瀝白置若罔聞,已經帶她來到客房的那層樓。
溫綰不甘心:“明天就告訴爺爺,你家暴我。”
“證據呢?”
“我的嘴就是鐵證。”
她還挺。
理直氣壯的。
前麵應該是有人的,宋瀝白還是把她放下來走,腳著地後,溫綰立刻跟個兔子似的,撒腿就跑開,隔遠了罵一句:“宋瀝白你混蛋。”
他不急不緩地跟過來,到她跟前的時候摸了摸頭發順順毛,“嗯,我混蛋,今晚隨你處置。”
“今晚都聽我的?”
“嗯。”
“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可以。”
“那你去沙發睡。”
“……”
看他應不上聲,她終於出了口惡氣得意一笑,再往前走的時候,忽然看見不遠處有人在。
不由自主往後退到宋瀝白背後。
那邊的不是彆人,正是這層樓的女管事管家和一個阿姨和保鏢,今夜是他們看守值班,管家衣著華麗的工作服,恭敬地朝他們行了禮,“少爺,太太,房間已經收拾妥當,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可以直接吩咐我們。”
“知道了。”
想不到人這裡這麼多人在,溫綰的心拔涼拔涼的。
還是家裡更自在些,隻請了一個阿姨。
剛才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慫唧唧地跟在他背後進了臥室。
“他們不會一直在我們門外吧?”她問。
“沒有,他們離得很遠,不叫他們的話不會過來的。”
“哦。”
“彆擔心,房子隔音很好,聽不到你叫聲。”
“那還挺好的……”溫綰這邊說著,忽然想到自己中了他圈套,兩頰一紅,“你才叫呢……”
她隨手拿了個什麼東西往他身上砸去。
扔的時候沒注意,再一看,她隨手拿的竟然是一套蕾絲內衣褲。
該說不說,女管事真的蠻有眼光的,挑的這一套既情趣又不惡俗,布料柔軟精良,蕾絲的紗質薄如蟬翼,輕和舒適。
就是吧……她現在不適合穿這個。
宋瀝白把肩上的內衣拿下來遞過去,眼尾眯起壞意的弧度,“扔給我做什麼,要我幫你換嗎?”
“你想得美。”溫綰接過來,“你剛才不是很有種嗎,今晚彆想碰我。”
“你不是說沒生氣嗎?”
“我是說了我沒生氣,但這能代表我真的沒生氣嗎。”
“……”
邏輯鬼才。
溫綰氣鼓鼓的,這個人剛才拒絕她的親親,而後不征求意見親她,又不由分說抱她,錯上加錯,罪加一等。
她拿個玩偶,走到床側,有模有樣地用它給一張歐式大床劃分三八線。
一張床,大概被七三分。
宋瀝白看著那窄小的三分地,“我今晚就睡這點位置?”
“不是。”她把玩偶放到三分那邊,“這是小熊睡的,看見那邊沙發了嗎,那是你的。”
“……”
“要枕頭不?”
“謝謝。”
“不客氣。”
“……”
客房的沙發足夠寬敞,他沒有理由拒絕,但也沒有直接服從性地去睡沙發,慢條斯理解著襯衫紐扣,拿起一旁的換洗衣物,先進的浴室。
溫綰盤腿坐在被褥上,目送他的背影離開,蠻好奇他今晚怎麼這麼聽話,讓他去睡沙發就真的去睡沙發了嗎。
按理說不應該是把小熊請走再理所當然地占坑嗎。
都不來哄她的。
一點都沒哄。
沒哄不就是等於不愛了嗎。
溫綰忍不住,想過去詢問,走到浴室門口,聽見裡麵的水聲停了,忙不迭折回,動作匆忙,回床上的時候拖鞋亂蹬,其中一隻不小心差點踢到門口。
在他來之前,她隨手拿起長櫃上的一本睡前讀物,假眉三道看了起來。
宋瀝白出來的時候便見她煞有介事,捧著一本書細看,模樣認真專注。
平時這個時間點她如果不工作的話,不是在和向凝聊天就是玩會鬥地主,很少會這樣挑燈夜讀。
隔著幾米距離,他嗓音了然:“綰綰。”
溫綰抬頭,入目的是血脈賁張的一幕,宋瀝白隻在腰間鬆鬆垮垮係了件短浴巾,周身浮著輕微的熱霧感,冷色的光照下,肩寬腰細的身形被完整的勾勒出線條,抬手捋碎發上的水滴時,臂膀青筋血管若隱若現,整就一行走的荷爾蒙。
嗯,他好像和她一樣,養成一種洗完澡不穿的習慣,再細看的話,視線不由自主下放。
溫綰下意識摸了摸微熱的臉頰。
可惡。
擱這兒色-誘她呢。
她怎麼可能上當,頭沒抬一下
,繼續盯著書看,“現在哄我已經遲了,說愛我也沒用。”
宋瀝白走來,在一側站了會,“綰綰,你在看書嗎。”
“嗯。”
“你看得懂嗎?”
“我……”她這才發現自己手裡拿的是個德文書,“你瞧不起誰呢,我當然能看了,不懂的地方我可以百度。”
“我的意思是。”他一頓,抬手將她的書拿起來,在她震驚的目光下將書倒了個方向,再還回去,“你書拿反了。”
“……”
很好,罪名再加一條。
溫綰把書扶正後,腦袋往裡頭埋了埋,餘光似有似無地瞥著他。
他身材管理得恰到好處,肌肉不會特彆突兀誇張,線條保持在一個完美的比例區間,勁腰窄臀長腿,穿衣時溫雅斯文,脫了後又和禽獸沒啥兩樣。
估計受經期激素影響,她現在不是很受得起誘惑。
“宋……”
她拿走小熊,打算讓個步,那邊的男人接到一個電話,聽聲音應該是個商務電話。
今天來宋宅太突然,公司那邊他在飛機上處理一些,應該還有很多沒忙完的。
“行,你把文件發給我。”宋瀝白一邊說,一邊去了沙發那邊。
茶幾上放著他平常用的辦公筆電。
隨手拿了件薄浴袍簡單披上後,他很快進入狀態。
這下,溫綰更不淡定。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