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綰越著急,宋瀝白越沒動,骨節分明的指尖把玩著骰子。
“怎麼,不扔嗎?”她問。
“綰綰,你是不是忘了,在我扔之前,你先把自己的事情完成。”
剛才她扔了個一要把最後一件褪了的,結果一直沒動把著重點往他骰子偏離,試圖蒙混過關。
“這個吧……不急。”溫綰低頭看了眼自己,“等你扔完我再玩。”
她沒說不執行,那就不算耍賴皮?[]?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就不是小狗。
宋瀝白依了她,在她一瞬不瞬的目光下,將骰子扔出去。
骰子滾動幾圈。
溫綰終於知道為什麼賭-場裡的人會大呼小叫了,她現在也很想喊小,要是出現大於三的數字的話,這次遊戲就算宋瀝白勝利了。
眼看著骰子轉著轉著,快要停留到數字三的時候,溫綰忙蹲下來,下意識吹了口氣。
氣力十分微弱,但時候出現的剛剛好。
將本來是數字三的骰子,吹到了六。
“……”溫綰目瞪口呆。
可憐兮兮地仰臉看向宋瀝白。
她怎麼感覺,她要是不多此一舉的話,這個骰子沒準會出現比三更小的數字。
“綰綰。”宋瀝白眼底笑意加深,揉了揉她的發,“你就這麼喜歡吹氣嗎,剛才就算了,這次把我棋子吹到終點了。”
剛才。
說的是剛才她非為那次。
溫綰的脊背冒著幽幽寒氣,他應該不會很記仇吧。
她討好地笑了下,“那看在我幫你忙的份上,這次的勝負不算?”
“算不算,你都逃不掉。”
“……”
溫綰默默地拿出翻譯本。
終點的獎勵是什麼。
【從熱戀版任意挑選一個玩法。】
這個獎勵是溫綰萬萬想不到的。
熱戀版的所有玩法都不是正常人想得出來的,不僅有玩法,還有具體步驟。
“不是吧……”溫綰的退縮之心愈發明顯,“就算我先到終點,我也要選一個嗎,那結果不都是一樣嗎。”
都是,她遭殃嗎。
這次的免死金牌到宋瀝白的手裡。
他也不著急,翻看另一麵的飛行棋遊戲規則,一共幾十種,重複的不多,算下來的玩法有十幾種。
溫綰隻看了兩眼翻譯本就看不下去了,趕緊溜算了。
“綰綰。”宋瀝白眼睛沒抬就知道她腦子裡想的什麼,輕飄飄地提醒,“你最後一個格子的事情還沒做。”
“……啊?”她裝無辜,“不知道啊。”
“不知道嗎?”
“嗯嗯,遊戲不是都結束了嗎。”
“沒關係,我幫你執行。”
“?”
說話間,他已經過來,溫綰逃跑的速度遠不及,還沒邁開一步,聽見蕾絲撕裂的聲響,她低呼:“……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套,你就給我撕了。”
“你要多少我賠給你。”宋瀝白輕巧將人打橫抱起來,往肩上一扔,“撕多少賠多少。”
她顫顫巍巍地攀附他的肩膀,“乾嘛你,我已經洗過了……”
“遊戲的最後一關,我選完了。”
“……你選了什麼。”
“待會你不就知道了。”
他不僅從熱戀版中選擇過了,還不打算告訴她。
“但是我的隱藏玩法在前麵,你今天不能動我一下,不然就是耍賴。”溫綰拍著他的後背。
“你是隱藏獎,我的是勝者獎勵,優先級更強。”
“誰說的。”
“我說的。”
“你說的不算。”她掙紮,“放我下來,你耍賴的話就是小狗了。”
“禽獸都做過多少回了,我還在乎做不做狗嗎。”
“……”
不是。
不要臉就算了,還這麼理直氣壯。
溫綰一番沒啥用的掙紮之後隻能認命。
要怪就怪玩遊戲之前沒把規則說清楚。
剛才沒把翻譯本看完全,她估算不出他選的是哪種,等人被放在盥洗台上,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宋瀝白這次比任何時候都有耐心。
以往吃飯時多多少少能顯現出餓了一天的急切,今天好像不著急用餐,隻是清清淺淺溫溫柔柔地吻著人,從頭到尾。
“給你一次叫哥哥的機會。”宋瀝白學著她剛才的語氣,“可以勉強放過你一次。”
“……我才不要。”
她也是很有骨氣的好嗎。
“確定嗎。”他輕笑,“那沒機會了。”
“確定……”剛說完,她倒吸了一口氣,低頭隻看見男生黑色的碎發和自己兩隻白皙的腳背。
這麼久相處下來,宋瀝白對吃的食物是很挑剔的,或者說他可以將就吃她喜歡吃的事物,隻要是和她相關的東西他都可以試著品嘗。
在國外居住久了,他並沒有那麼誇張地對中國菜有所懷念,上次在老宅,飯菜並不以京味為主,屬於各個地方的菜肴混雜在一塊兒,看不出他的口味如何,川菜粵菜淮揚菜也許都能吃些,讓他極度貪戀的隻有她一個。
還有一個壞毛病就是喝水不喜歡常溫的水,要麼喝酒要麼就是冰薄荷水,戒煙之後唇息間更多的是薄荷清冽的氣息,當他低頭親吻時,伴隨著空氣裡彌漫的茉莉花香,像是新的一道,和她有關的點心,繾綣地品嘗唇齒。
“宋瀝白……我我我錯了,你彆了。”溫綰的心臟隨時都要炸開似的,足尖不自覺蜷起,足底的位置剛好觸著刺青。
刺青是需要不斷地補色才能維持本來的顏色。
但是愛意不需要。
甚至沒理由的與日俱增。
溫綰渾渾噩噩中冒出一個念頭,宋瀝白那天走進紋身店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一天她的腳會搭在那刺青上。
帶去落地鏡前,這個問題仍然在腦海裡盤旋許久,直到那刺青沒法再看見,她背對著,鏡子被彌漫的霧氣罩得模糊看不清,她也迷糊地不知身在何處,隻覺得比之前更久不說,疲憊感更甚,慢慢意識到原來他們沒有阻礙,送得還快。
宋瀝白對她的求饒置若罔聞,淡哄一聲:“叫哥哥可以減時間。”
溫綰早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聲音細小如蚊,慫唧唧屈服如此,“嗚嗚哥哥遊戲該結束了吧……我不玩了。”
“你知道我選的是什麼嗎。”
“不知道。”
“到黎明。”
“……不行。”她眼角洇著淚珠,哽咽,“絕對不行……都快要成泡芙了嗚嗚。”
“那怎麼辦。”宋瀝白眼底是毫不遮掩的壞,答應得很利落,“那小泡芙,來親我下收個尾?”
親一下當然沒問題。
她低噎應了聲,要親的時候發現他沒有低頭的意思,睫羽眨了眨,“……你為什麼不低頭。”
“你低頭。”
“……?”什麼意思。
“寶寶我都吃兩次了。”宋瀝白輕輕摁過她的後腦,“你親我一下就好。”
黎明和親。
總歸是有一樣的。
溫綰小小糾結一下,最終微低頭,很短暫地親了一下。
不然到黎明的話她的小命不知道還能不能保住。
第二天搬家,溫綰把那正常版和熱戀版的飛行棋通通拾掇好壓箱底放著。
向凝熱心腸地敲來問候。
【飛行棋玩了嗎?感覺怎麼樣?】
溫綰:【好玩愛玩天天玩以後還玩。】
向凝:【……】
隔著屏幕都能感知到這妮子的幽怨。
不至於吧。
隻是個遊戲而已。
向凝:【怎麼啦,正常版的也不能接受嗎?】
不接受也接受了。
溫綰:【你確定那是正常版的嗎?】
向凝:【肯定的啊,情侶飛行棋的正常版肯定和其他不一樣,你不會慫得隻想玩幼兒園的正常版吧?】
幼兒園版的……
那她倒沒到這個地步。
這次搬家照舊是私人機來接的,帶了多多和鸚鵡一塊兒走,多多沒坐過飛機,不知道會不會暈機,沒有用繩子牽起來,而是用安全帶固定在座位上。
溫綰的覺依然不太夠睡的,坐上去沒多久打了兩個哈欠,一旁座位的宋瀝白坦然如斯,這會兒還在處理文件。
“李奎要一直呆在安城嗎?”她問。
“不一定。”宋瀝白一頓,“要不你問問你姐姐那邊的情況?”
李奎的去留不取決於他們,不取決於他自己,而取決於溫昭。
溫綰想起之前和溫昭的談話。
她哪敢問這些。
侍應生給他們送來了咖啡和點心。
咖啡送的很及時,溫綰剛好困得厲害,拿起杯柄,抿了口,又看向甜點盤,“這圓滾滾的是什麼甜點?”
侍應生:“這是奶油泡芙。”
溫綰的咖啡杯差點沒拿穩,“泡芙?”
“是的太太。”侍應生看她的樣子,禮貌問,“您不喜歡吃這種甜點嗎。”
溫綰咬唇瞪他,“不是。”
她對甜點不挑食,都能吃下去。
但是現在再吃泡芙,不由自主聯想到被灌的自己,總感覺怪怪的。
她拿起一個,對麵座位上的多多正眼巴巴看著。
狗狗不宜吃泡芙,她摸了摸狗頭安撫下,看向過道那旁的宋瀝白,“你要吃泡芙嗎。”
宋瀝白一直不喜歡吃甜食,沒抬頭,“我不喜歡這種的。”
“那你喜歡哪種的。”
他視線看著屏幕,那邊辦公這邊沒忘記讓她羞紅臉色,薄唇吐出幾個字:“你這種的。”
“……”
溫綰閉眼。
挑釁起她了是吧。
再看對麵的多多,吧唧著一張嘴,黑溜溜的小眼睛寫著無辜,但嘴角的奶油已經暴露它剛才趁媽媽起身過去的時候做過壞事。
很好。
這父子倆一個比一個叛逆。
半分鐘後。
機艙裡傳來兩聲不大不小的彈額頭聲。
溫綰的左右手指,分彆彈了宋瀝白和多多的額頭。
一個是因為大白天的調戲她。
另一個狗,是因為偷吃泡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