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這個親手做的蛋糕,遠不比當時的高層蛋糕精致漂亮。
“沒有。”宋瀝白指腹輕輕敲了下Q版翻糖人偶的頭,眉宇間鬆弛,聲音低而輕和,“很漂亮。”
原來她早就籌備著給他過生日。
她用的心其實不比他少,他送她的那些禮物,有的隻需要吩咐助理去辦,但她給他的禮物,是正兒八經下功夫和心思的。
“本來想回家給你過生日來著,不知道你在公司加班,我怕時間長了的話就不好吃了,得早點送來給你。”溫綰問,“要不你現在吃一口再去忙?”
“不忙。”他走過來,把她摁過去坐下,整理餐具來切蛋糕,“先陪你吃蛋糕。”
“我來切吧。”溫綰從他手裡拿過塑料刀具,“第一口蛋糕得給你吃,你不是不喜歡吃甜食嘛,這個糖分很少的。”
她切了塊三角形的蛋糕遞過去。
今天一下午都泡在糕點房,身上浸透了奶油的香氣,散漫著柔和的清甜氣息。
宋瀝白接過來,用小銀勺子調了些許奶油放唇際慢慢嘗了些,“是不怎麼甜。”
“那你喜歡嗎。”
“喜歡。”他一頓,“你來嘗嘗。”
溫綰估計他還是不太喜歡吃甜食,打算過去幫他解決一些,宋瀝白指間攥著裹著奶油的小勺子,遞到她唇角的時候,手腕偏了下,白淨的奶油刮蹭到她紅唇上。
溫綰瞠目,說不準他是故意還是不小心,想找紙巾擦拭,胳膊被他輕巧拉了下,人被帶到他懷裡。
穿的旗袍,活動不太方便,簡簡單單就被摁得死死的,漂亮小臉不由得泛著紅,“你乾嘛……”
宋瀝白低頭,薄唇蹭過她唇際的奶油,“我不喜歡用勺子吃蛋糕。”
“……”
換句話來說,他不喜歡吃勺子上的奶油,他喜歡她的。
不是深吻,溫綰聲音也被吞沒一大半,支支吾吾的,“宋瀝白,你能不能彆玩得這麼花。”
他很正經地否認:“不能。”
“……”
旗袍開叉有限,對他來說卻沒有限製,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地點總能精準找到每一個紐扣處,她今天的衣著精致得像個洋娃娃,盤著中式的發髻,很有婉約的人-妻感。
溫綰:“蛋糕你就吃一口嗎?”
宋瀝白指腹勾著衣襟紐扣,“你很適合穿旗袍。”
溫綰:“怎麼著給我點麵子,多少再吃幾口。”
宋瀝白:“可以。”
“?”
沒想到他能很快聽得進去,隻是做的和她想的不太一樣。
宋瀝白指腹蹭了些許的蛋糕。
他手一直生得
修長分明,且膚色勻稱白淨,是很適合簽合同一雙手,溫雅似玉,然在她這裡,跌破一切徒有其表的幻想,指尖常常是帶著銀絲,再作畫似的在她眼前晃悠一圈。
此時指腹代替了小銀勺,掛著蛋糕,像是小孩子玩鬨那般,點過她的額頭。
溫綰小臉黑沉。
啊喂她今天畫的精致妝容就這樣被毀了。
不僅於此,還浪費她做的蛋糕。
礙於他今天生日,不好大聲訓斥,語氣帶著些許柔弱的委屈,“宋瀝白,你不要點我的額頭。”
“那你想我點你的哪兒?”他視線飄動,“不點額頭,那點這兩個?”
“什麼?”
她困惑的時候,感知到微微的涼意。
現在天氣熱,蛋糕做好後是帶著冰袋送來的,現在蛋糕底下還放著沒有融化的乾冰。
這就導致大腦一熱,胸口一涼。
涼的她倒吸一口氣,這人的辦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神不知鬼不覺,在吃蛋糕的時候已經剝了她一層。
肩帶鬆鬆垮垮地吊著。
宋瀝白一共點了三次蛋糕,額頭一次還有兩個點兩次。
溫綰想動又被摁死動不了,不知是被羞惱還是怎麼,“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子,不吃蛋糕也不能這樣浪費啊……”
“我沒說不吃。”宋瀝白掰過她的下顎,低頭吻了吻額頭,聲音低沉摻雜著些許笑意,“我隻是想先欣賞一會兒再吃,誰讓我們綰綰的蛋糕做得這麼漂亮。”
人才是美得不可方物的蛋糕胚。
單人沙發,位置有限,她身形半屈著,姑姑做的旗袍不知道扔哪兒去了,可憐兮兮地留了丟布料,隻剩下蛋糕遮,可遮得似有似無,時不時有的沒的顯現。
額頭的蛋糕乾淨了,他開始往下吃,剛才的蛋糕不甜,這次總算有一點甜味。
吃蛋糕的技巧,宋瀝白之前就有所掌握,隻是這次是正兒八經帶著蛋糕奶油一起吃的,材料用的都是新西蘭進口,奶香濃鬱,縱然是不喜歡吃甜食的人也能細細吮吸出清甜。
忙活了一下午的溫師傅,終於做出他喜歡的甜品。
且沒有浪費一點食物,儘數地吃完。
當然這不過是個開胃菜。
宋瀝白興致濃濃,扶著人起來,低聲一歎,“好像有點渴。”
溫綰才像一條擱淺的魚,隨時隨地要窒息似的,本來做蛋糕又累,誰知道喂蛋糕更累,說什麼也不想再讓他玩了。
難為一個不愛吃甜食的人吃了那麼多蛋糕。
“渴就喝點水。”溫綰連滾帶爬起來,看班桌那邊有水杯,光腳去給他拿,剛碰到杯子,沒來得及轉身就被堵住。
班桌的材質是冷木的,溫度冰冷,她被抱上來時,膝蓋冷得顫抖。
不是真的冷,是微微後怕。
這裡不是辦公室嗎。
背對著的聲音顫顫巍巍地,聲調難辨,“宋瀝白……”
“放心。”他
說,“門鎖了。”
“……我問的是這個嗎。”
“那你想問什麼?”他輕笑,“想問,能不能彆在這裡。”
“嗯……”
“不能,我喜歡這裡。”
“……”那有什麼好說的。
她小聲:“可這不是你的辦公桌嗎。”
“我不介意。”
她介意好嗎。
雖說班桌弄臟的話隨隨便便就可以換了,但是她真的很難在這種嚴肅的場合有什麼情緒反應,應該無法配合他,這個想法在她的腦海裡盤旋許久後,最終被宋瀝白用實際行動打破,什麼叫做越是冷肅的場合越容易叛逆似的高c,尤其還是電腦開著,旁邊就放著資料的情況下。
大廈的頂層一般來說是無法看見的,站在最高處隻能是他們俯瞰整座城市的份兒,底下的車水馬龍和五光十色的霓虹像是看不著邊際的彩色棋盤,在夜空中極度絢爛。
場地不知道什麼時候轉移,溫綰雙手手心撐著玻璃幕牆時,驚訝地低呼一聲:“宋瀝白……”
她就這樣正對著玻璃嗎。
那麼高的地方,還要不要命了,恐懼和羞恥占據心頭。
“單麵的,外麵看不見。”宋瀝白解釋得很緩,動作卻恰恰相反,“你害怕嗎。”
“有點。”
“扶好。”
溫綰閉眼,不應該知道她害怕之後換個位置嗎。
就算外麵人看不到他們,可她的視野裡全是透過單麵的玻璃幕牆所看到的繁華世界,新的京城生活,從新的腰酸開始。
“你還沒有和我說生日快樂。”宋瀝白掐著那寸軟腰。
溫綰含含糊糊,“……生日快樂。”
“嗯,我很開心。”他哂笑,完全堵著她,“以後也這樣過。”
這就叫什麼,得寸進尺。
壽星最重要,溫綰順從陪著玩了會,迷糊糊問:“……幾點了?”
這次聲音是正對著他的,後背則是抵著玻璃幕牆,看不到百米下的夜景,多了幾分安全感,但雙腳懸掛的體驗感並不好。
宋瀝白掌心托著人,下顎抵著她的發,“不知道,不到九點。”
“馬上九點了?那流星雨怎麼辦?”
“什麼流星雨?”
“我看新聞說今天晚上有流星雨……不知道真的假的。”
流星雨的消息經常不準,要麼時間不準要麼位置不對,偶爾都準了,卻隻能看見流星雨的尾巴。
溫綰策劃的挺好的,下午親手做蛋糕,陪他一起過生日,再一起看流星雨許個願,現實情況卻是她被架在這裡很久,動彈不得。
“我要看流星雨,你出去。”溫綰推搡著人。
再不看流星雨就錯過了。
宋瀝白閉了閉眉眼,低呼一口氣,“等一會兒。”
她興致已經轉移到流星雨上,人亂動,這就導致沒有精準打中,目標偏移。
溫綰被放下
時,低頭看見了什麼,正想說剛才的蛋糕奶油是不是沒吃完,又突然想到好像寶寶種,杏眸吃驚瞪圓,宋瀝白淡然地拿了張紙巾幫忙擦擦,“流星雨在哪?”
“不知道,好像是什麼山附近。”
她的情報消息,並不準。
宋瀝白讓人先去調查一下,溫綰則看了眼紙簍裡遺棄的寶寶種,睫毛無辜地眨了眨,這一丟概率是不是小了一成。
調查結果是有流星雨,但是概率不好掌控,隻能過去試試運氣。
看流星雨需要選擇暗空,城市內部自然不行。
宋瀝白帶著人出發,溫綰則充當導遊指揮,一邊在小某書找攻略,一邊用著缺德地圖,她對京城路況不熟悉,不小心帶偏三次路之後,宋瀝白淺淺問了聲:“綰綰,要不我來帶路。”
“不用,你放心,交給我。”她指著某個博主,“這個博主就是讓我這樣走的。”
在她有信心地帶領下,他們成功地在郊外迷路了四次。
迷路了,但人還在缺德地圖的顯示範圍中,就是不知道能否看到流星雨。
“這怎麼荒郊野嶺的。”溫綰下了車,左看右看,周圍沒車也沒人。
看著像是開荒的地方,周圍有種植培育沒多久的綠化。
一陣陰森森的風吹來。
她脊背寒涼一片,默默縮回了車子裡,“這地方一個人沒有,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你不是說是這裡嗎。”
“應該不是。”她誠懇地知錯就改,“還是你來帶路吧。”
最後還是得交給他。
溫綰扭頭看向車窗外,“感覺這裡毛骨悚然的可怕,還好我是和你一起來的,要是一個人出來遇到壞人的話,我肯定會嚇死。”
車輛沒有發動。
按照她的指示,車停靠的位置都是非常隱蔽的,一個人沒有。
如果在這裡遇到壞人的話,一個女孩子,確實不好應付。
“綰綰說的很對,但是——”宋瀝白應了聲,解了自己這邊的安全帶後,又勾過那邊絲質旗袍的岔,似乎沒有啟動車輛的打算了。
陰森的冰冷感再次襲來。
溫綰正納悶這車怎麼還沒啟動,又聽他笑又沒笑地補充說:“你為什麼認為,我就是個好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