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些忙碌的賓客由專機送回去,留下來的都是些圖熱鬨的狐朋狗友,開啟鬨洞房環節。
這一天,是這群狐朋狗友,唯一能在那位爺頭上撒野的一天,平常他們隻有馬首是瞻的份兒。
溫綰穿了一天的高跟鞋,換了三次的婚紗,眉眼顯現出些許的疲憊,但又樂在其中,願意陪他們玩。
這群人個個都沒好主意,出的第一個點子叫做早生貴子,用一個繩子綁一個花生,懸掛在兩個新人之間,再找個人充當NPC,在其中一個新人吃到花生之前,及時拉開繩子,這樣吃花生的動作就變成接吻了。
這個遊戲不低俗,很有樂趣,溫綰興致勃勃地接受,她身上的婚紗已經換成更方便一些的秀禾服,遊戲開始前,頗具信心地覺得自己能一口咬中花生。
然而當NPC的是愛搗亂的湯武,一點沒慣著他們,她剛湊上去,他手裡的繩子就提了起來,導致溫綰這一湊,紅唇在宋瀝白的下巴上印了個口紅印。
“哎呀……”溫綰著急地笑道,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怎麼親到人了。”
旁邊的李奎打趣:“沒事,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的結果還是一個樣,她腦袋隻要湊過去,那用來吊人的花生必然趕在之前被提走,一不小心她又親到了人。
沒一會兒,宋瀝白的下巴上全是口紅印,甚至延伸到側臉。
“白哥馬上要成大花臉了。”湯武樂了,“嫂子你不行啊,怎麼連個花生都吃不到。”
“沒有,其實我是故意親他的。”溫綰紅著臉給自己找理由。
“喲喲喲——”
一屋子的人哄笑。
湯武樂此不彼地欺負溫綰的速度慢,眼看著宋瀝白真的要被溫綰親成花貓臉,笑得越來越大神。
宋瀝白單手掐了掐眼前人的腰際,“你彆動,我來吧。”
“嗯?”溫綰剛好累了,“你來親我嗎。”
她失敗的次數太多,都忘記這個遊戲的目的是為了吃花生而不是親人了。
宋瀝白化被動為主動,搞得湯武更樂了,終於有在太歲爺上動土的機會。
湯武做好準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為的就是讓宋瀝白和溫綰一樣,都吃不著花生。
然而他的手速壓根比不上宋瀝白,裁判剛說了句開始,不等他用繩子把花生提起來,已經被宋瀝白薄唇準確無誤地含住。
周圍的人驚呼:“哇哦——”
他們都沒反應,花生已經被咬到了。
花生咬到了,宋瀝白也沒放過眼前的人,薄唇吻了吻溫綰的眉眼,掐過她的腰際將人抱起來,“我們贏了,走了。”
一群人麵麵相覷:“?”
好家夥,花生吃了,老婆也親了,贏了遊戲就把兄弟幾個撂這邊,自個兒去洞房花燭夜快活了。
酒店套房,做成了喜慶新房的樣式,溫綰當真是累了,被宋瀝白抱來了很想精疲力竭地仰頭就睡,原來舉辦婚禮會這麼累,這還是她沒做什麼事的前提下,賓客那邊都由宋瀝白招待,她光是穿著高跟鞋和換衣服以及來回地陪著走路就消耗很多的精力。
累,但很開心。
終於圓滿了。
溫綰被放下來,指著頭發上的鳳冠和衣服,“要不要把造型師叫來,不然我這些衣服不知道怎麼卸掉。”
秀禾服的衣服穿起來十分複雜,頭發上還有很多發飾,她一個人肯定搞不定的。
宋瀝白抬手替她一點點撚走發飾,“脫衣服這件小事不必麻煩彆人。”
她直笑,“我說真的。”
“我也認真的。”他這邊說著已經拉開了秀禾服的拉鏈,“相信你老公。”
他甚至能做到比她自個兒脫的速度還要快。
這就叫。
專業。
有經驗的人就是不一樣。
和往常一樣帶著她洗漱,不同的是溫綰今天實在太累了,宋瀝白沒有折騰她,洗白白後就裹著浴巾抱人出來。
溫綰縮在浴巾裡,舒適地躺在床上打了個滾,睜眼看著頭頂上方的暖燈,“老公。”
“嗯。”
“我這樣子像不像個毛毛蟲。”
她又裹著浴巾滾了一圈,露在外的隻有兩隻瑩白的小腳。
宋瀝白隨手抓住她的足踝,輕巧將人提溜到跟前,單手摁著腰際,“接下來是不
是要問我如果你變成毛毛蟲會不會愛你。”
“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
猜她的心思簡直易如反掌。
溫綰抬手勾著他的脖頸,甜甜一笑,“那你還愛嗎。”
“嗯。”他應付著她的話,語氣倒並不敷衍,“你什麼樣我都愛。”
“那我要是變成狗呢,你會陪著我一起變嗎。”
“好。”
“算了吧,你不用變,你本來就挺狗的。”
“……”
兜兜繞繞一大圈。
是設個圈套順理成章地罵他呢。
宋瀝白坐在一側,掰過她的足踝,慢條斯理地幫著按摩,“今天開心嗎?”
他揉腳的力度把握得剛剛好,應該也是總結出來的經驗,畢竟他捏彆的地方也很在行。
溫綰躺靠著享受按摩,一隻手饒有興致玩弄著手裡的氣球,清清淺淺應道:“嗯。”
“婚禮的時候,我看見你哭了。”
她不知所措抿唇,還以為自己的動作很小呢,沒想到被他看見了。
婚禮上哭對於新人來說好像蠻正常的。
有的是因為拜彆了父母,有的是因為和愛人一路走來不容易。
但她並不是因為這個。
“你是想問我是因為什麼哭的嗎?”溫綰歪頭看他。
今天婚禮,她父母並沒有來,送她走儀式的是嶽老頭。
但宋瀝白懂她,並不是因為父母的緣故。
他沒有胡亂猜測,“嗯,為什麼會哭。”
“不知道,當時明明很開心,但是就是很想哭。”她說這話時也吸了吸鼻子,“尤其是看你朝我走來的時候。”
他提前向她走來的時候。
父母沒有陪她走的那段路,他來陪她走了。
可是他這一路,其實也不好走的啊。
用了十年呢。
“一想到你等了我十年。”她回憶著當時的心情,“想到我們錯過了十年,就忍不住難過。”
所以。
是為他哭的。
她會為他笑,也會為他哭。
“綰綰。”宋瀝白指腹蹭了蹭她泛紅的眼角,低聲道,“我們還有很多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他們還有很多很多時光。
十六歲的他沒能牽起她的手。
二十六歲的他,為她俯首稱臣,奉若神明。
八十六歲的他,也將永遠陪伴她左右,白頭偕老,生死不離。
他越說,溫綰越有些忍不住似的,淚珠子掛在睫毛上,輕輕顫動。
是啊,還有很多年。
可是,想起他默默無聞的日子,還是忍不住難過。
宋瀝白繼續揉著白嫩的足心,似哄似誘,“寶寶彆哭了,想哭的話,要不我換種方式讓你哭?”
聞言,溫綰的眼淚一下子縮了回去。
可憐無助地眨了眨眼睛。
不行,今天是真的累了。
宋瀝白抬手替她擦拭掉眼角,“乖,不哭。”
她撇嘴,“可是……”
“彆難過了,都是我自願的。”他了然淡笑,“我這一生順風順水的,吃點愛情的苦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