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識睜眼,胸膛前隻覺得軟乎乎的一團。
思緒跳轉得很快,意識到這不是夢境後下意識抬手抱住眼前的人以防止她再次摔倒。
溫昭費了不小的力氣才平穩腳跟。
臉上有些掛不住。
林識的襯衫被她剛才抓出很多皺褶。
人倒是平靜,耐著性子問她一句:“你確定你能照顧好自己嗎。”
走個路都這樣,更何況其他生活起居。
“你要是不在的話就沒事了。”溫昭腳傷了,嘴上一點沒饒人,“你不在,我就不會被絆住。”
其實她剛才不是為了走過道,是為了特意看他來著,為了儘早把人趕走,把話甩得很難堪。
習慣她什麼性子的林識仍然保持著好脾氣,起身過去,臂膀遞過去,“你要做什麼,我帶你過去。”
剛才說如果她休息的話他就會走了。
“睡覺。”溫昭沒拒絕,把手搭過去,“你扶我去臥室門口吧。”
本以為他伸出一條胳膊是給她扶的,溫昭剛碰到發現他的手勁轉了方向,還是以公主抱的姿勢將她打橫抱過去。
到門口的時候溫昭喊停。
“送到這裡就行了,我不喜歡陌生男人進我的房間。”
林識把人放下賴,薄唇動了動,還是沒反駁。
他不是個容易出現異常情緒的人,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就有同師門的調侃說他以後在手術台上給病人做手術,專注到就算聽見親人去世的消息也可以淡定完成手術。
所有情緒都被克製得剛剛好。
有時候溫昭看出來,有時候溫昭捉摸不透,比如今天晚上,他從檢查室到車上,總是欲言又止,似乎壓抑著什麼。
林識看著臥室門敞開,沒有越矩過去,隻問:“你一個人能洗漱嗎?”
“不能,洗澡的時候要人看著才能洗。”溫昭這邊說著,也沒回頭看,“你覺得我會這樣說嗎。”
“沒有。”他不為所動,“你暫時不能洗澡。”
她腳扭傷了,最好冰敷,不能接觸熱水,他剛才的意思僅僅停留在洗臉刷牙之類的普通洗漱上。
“知道了,再見。”溫昭扶著牆一瘸一拐地把門帶上後又改口,“拜拜。”
溫昭做事很快,洗漱從不拖延時間,這次受傷的緣故,在洗手間待了半個小時才出來。
出來後外麵已經沒了動靜。
擰開門。
林識走了。
門口一側的置物架上擺放著一些東西。
有她剛才落在客廳的手機,外套,還有一個保溫杯,估計怕她腿腳不便拿不到,所以都放在這裡了。
隻剩一個人的房間,空空蕩蕩。
翌日。
溫昭見到了很久沒見麵的妹妹,以及瞞不住秘密的溫天擇。
她叫溫天擇過來不是讓這小子真的來照顧她,而是象征性地避免彆人擔
心(),幫她去便利店買點東西就行了。
溫天擇知道自己能力有限⑿()_[((),自個兒都不一定照顧的了自己,所以把搬去京城的二姐喊來。
姐弟倆一通一唱一和從南聊到北。
吵得很。
溫綰帶了行李箱過來。
看上去應該是打算在這裡住下照顧她這個姐姐。
兩人都是鐵了心留下的,溫昭嘴上說著驅趕的話,心底慢慢變得柔軟。
直至。
兩個不速之客的到來。
什麼姐妹,姐弟情瞬間煙消雲散,李奎和林識前腳剛出現,兩個沒出息的弟妹,鞋底抹油似的溜走。
溫昭靠著牆乾站了十多秒鐘。
左麵是李奎,右麵是林識。
三個人默契地誰都沒看誰。
打破沉寂的是耐不住寂寞的李奎,表情略受傷了下,撐著一抹笑,“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不管溫綰和溫天擇是否在場,他都是最不該存在的一個,他和溫昭認識的時間最多,又沒有身份,僅僅是以朋友的名義過來探望。
而且溫昭口頭上並不想讓他過來,是他硬要過來,造成這三個人都不自在的局麵。
李奎不知道林識和溫昭現在是什麼關係,但是單一個“深愛過的初戀”,就秒殺一切,甚至林識不需要出場,也許隻出現一個名字,就讓人潰不成軍。
“我是覺得你們都在京城,有你們要忙的事情,沒必要為我這點小事跑一趟。”溫昭語氣中規中矩,“來都來了,先坐會休息吧。”
她說的是你們,特意把李奎和溫綰放在一起說,既代表他的重要性,也劃分了關係。
溫昭往前走的時候,李奎順帶扶了她一把,她遲疑了下沒有甩開。
一個簡單的小動作,李奎大致了解到,自己剛才想多了。
林識和溫昭沒有複合。
不僅如此,這兩人的氣氛很尷尬。
這樣一來,是不是代表他和林識競爭的概率是一眼的。
李奎的鬥誌再次燃起來,把剛才買的康乃馨拿出來,環顧四周,“姐姐,你家裡沒有花瓶嗎?”
不僅沒有花瓶,連其他的綠植物都沒有,裝修精致風格卻很清冷,沒有過多裝飾。
林識忽然說了句:“她對康乃馨過敏。”
李奎一愣。
“放遠點吧。”林識又說。
李奎下意識把花放下,“過敏嗎,那我扔掉好了。”
溫昭沒否認,“隻是有一點,”
李奎不放心,還是把康乃馨放門口外麵了,怪他不知道這些細枝末節,怪不得林識手裡沒有拿著花。
“早知道我帶點不開花的綠植過來好了。”李奎笑道,“你這裡太冷清了。”
溫昭倒了兩杯水,一一遞過去,“不用,我養不了這些東西。”
以前她就被灌上植物殺手的稱號,經她手裡的盆栽就沒有活過一年的,不是缺水就是缺陽光,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