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歸心疼,當花的也花了,以後就沒這麼大的開銷了。
自打三虎進學,家裡就顯的更冷清了,以前家裡幾個孩子都在家還沒覺得。
先是大虎去落水鎮學手藝,一開始的時候還知道往家跑,慢慢的三兩天回來一趟,到現在三五天才回來一趟,有時候木匠鋪子裡活忙,要隔上十來天才回來一趟。
二虎則是天天早出晚歸,現在又多了三虎,兄弟倆天天早上一起走,晚上一起回來。
而家裡少了他們,那麼大的院子都安靜了下來,彆說田田不習慣,連陳青都覺得不習慣。
童夫子的私塾收了一百文的飯錢,等三虎晚上回來陳青也問了三虎,中午在那吃的怎麼樣?能吃飽不?
“能吃飽的。”三虎點點頭說道,“中午吃的是饅頭,白麵多玉米麵少,還有兩個菜一個湯,童夫子說了,隻要不浪費,饅頭管飽不限量。”
方氏不放心的問道,“燒的是啥菜?湯是啥燒呢?”
三虎撓撓頭,對方氏說道,“娘,不管是啥菜,能吃飽就行了,今天中午菜裡還有肉呢!”
“有肉就行,有肉就行,看樣子吃的比家裡好。”
陳青看著方氏樂嗬嗬的樣子,心裡感歎三虎也懂事了,知道不讓家裡人擔心了,而方氏一直是孩子說啥是啥,從來不懷疑什麼!
聽著三虎的話就知道夥食不咋樣,要真是好的話,三虎就不會這麼說。轉念一想,一百文錢一個月,一個月要上二十七天課,也就是一個月要吃二十七頓飯,一頓飯三文多點不到四文錢,四文錢夠乾啥的,一斤玉米麵還要五文錢呢,還能指望吃的多好,能吃飽就不錯了。
不像二虎那,一開始二虎去武館的時候,陳二柱也直撓頭,給錢人家周師傅不要,背著糧食去周師傅也不收,弄的陳二柱很是氣短。
最後想出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他沒事的時候上山上轉轉,不管逮到點啥,或者遇到點稀罕的東西,都讓二虎帶去,多多少少是個心意不是。
自打三虎去私塾讀書,村裡說啥的都有,有說陳二柱是不自量力,手裡才有幾個錢啊,就敢送孩子去讀書。
多數的村裡人還是佩服他的,認為他敢想敢做,比村裡大多數人都聰明。
陳二柱也和親近的幾家說過,讓把孩子也送去讀書,還把那一通道理說給他們聽。
前麵的陳滿倉家,後麵的麻家,連陳大柱那他都去說了,去不去全看他們自己。
陳大柱聽過就扔腦後去了,根本沒放在心上,陳二柱可不管他放沒放心上,反正他自認自己這個二叔當做的都做了。
要是就看他大哥這個人,他說都懶的去說,他是看石頭這個侄子今年才十一歲,送去讀幾年書剛好來得及。
不然放在村裡到處瞎跑,看著連個正事都沒有,村裡這麼大的孩子都頂半個大人使了,大虎二虎那時候才六七歲就知道往家裡背柴火,這個侄子都十一了,天天也沒看背一點柴火回來。
唉……
自己這個二叔把心儘到了,剩下的是做爹娘當操心的事了。
麻家和鐵蛋家倒是心動了,這兩家一個是想去沒錢去,另一個是有錢去孩子死活不去。
死活不去的孩子就是鐵蛋,他今年和三虎一樣大,之前兩人天天在一起玩,說兩人穿一條褲子都不為過。
可就是這麼好的兩個人,卻因為讀書而分開了,他家不是不想給他讀,是他自己死活不乾。
他從小就是個坐不住的,讓他天天在私塾裡一坐就是一天,那真和殺了他似的,九歲的孩子,在家撒潑耍賴,說啥都不去。
陳滿倉氣的把鞋子都拿在手裡了,準備揍這熊孩子一頓,可汪氏舍不得,好說歹說給勸了下來。
她生了四個丫頭片子才生了這一個寶貝蛋,長這麼大沒動過他一個手指頭,眼看今天就要挨打,還沒打呢她就心疼上了。
陳滿倉氣的連汪氏一起罵,“慈母多敗兒,平時小事你護著就護著,今天這麼大的事你還護著,我看你能護到啥時候?”
說著又指著鐵蛋說道,“這私塾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去我就把你腿給敲斷了,等腿斷了你就不用去了。”說完把鞋子往腳上一套,背著手走了。
“娘……”
鐵蛋抱著汪氏的胳膊耍賴,他這招以前百試百靈,可今天好像不管用了。
汪氏看著丈夫出去的背影,她和丈夫成親十幾年,自認還是了解他的,今天丈夫發了這麼大的脾氣,看來這私塾是必須去的了。
想到這兒,她摸著兒子的頭,軟聲的勸道,“你爹都生氣了,要不這私塾你就去吧,剛好和三虎作伴,你倆又能天天在一起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