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說完, 沒等到丈夫的回應聲,回頭一看,儘是睡著了!
好笑的搖搖頭, 拉過薄被給丈夫蓋上,這會兒雖然都四月底了, 可天還沒到睡覺不用蓋被子的地步!
她看著炕櫃上的被子,心裡很是歡喜,幾年前家裡被子還不夠蓋, 自己帶著田田睡,丈夫一個人睡,兩個被窩下麵隻有一個褥子, 顧頭就顧不上腳, 顧腳就顧不上頭,那時候隻想著能多一床褥子就好了!
哪想到幾年後的現在,不光褥子一人一床,連被子一人都有兩床, 一厚一薄。前幾年自己連想都不敢想,家裡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
現在家裡的存銀, 又夠買好幾畝的地了, 丈夫正在尋摸著, 等家裡再添上幾畝地,那日子就更進一步了!
自己和丈夫也早早商量好了,等這次買完地,家裡暫時就不添置大件的東西了, 把錢攢著,大虎等上兩年就能娶媳婦了,下麵一個接著一個, 都到了婚嫁的年紀,不管是聘禮還是嫁妝,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不先攢著,到時候去哪能想到銀錢!
方氏看丈夫還在呼呼大睡,院子裡也很是安靜,估計青青又在她那屋打絡子呢!剩餘幾個孩子也沒回來,她就從炕櫃裡拖出錢匣子!
不用拖不行,這個錢匣子早就不是之前那個了,家裡來錢的道太多,那小錢匣子根本不夠放的。
就現在這個,都是將將巴巴才放下的,還就是放散碎銀子和銅板的,齊整的銀子放在彆處,不然哪能放的下。
家裡的金銀花是來錢最多的,一年能有十好幾兩,有時離二十兩都不遠了。再有大虎每月拿回的風紅,一年也有十多兩。地裡每年賣的糧食也不少,也有十兩左右。加上每年兩頭大肥豬的錢,買雞蛋的錢。
對了,還有青青打絡子給的錢,雖然自己都是分開放的,等出嫁的時候要給她的帶走的,可錢不是在自己這的嘛!
一年家裡的開銷並不大,糧食不用買了,這就能省下大筆的花銷,剩下的油鹽醬醋也花不了多少,賣雞蛋的錢就綽綽有餘了,要知道家裡養了二十來隻雞呢!光母雞就十七八隻,一天能下十幾個蛋呢!除了家裡吃的,哪個月不賣上二百多個雞蛋!
一年到頭每人再做個一兩身衣服,再有偶爾買上斤把肉改善改善夥食,就沒彆的用錢地方了。
剩下的這些錢都攢著,不就越攢越多了嘛!
想到這裡,方氏抬頭看著這大瓦房,這房子可不是這麼攢出來的嘛,現在又攢下這麼多,這日子能不好過嘛!
方氏在這裡數錢,而馬掌櫃則直接趕車到秦家糧鋪,不錯,秦家這糧鋪就叫秦家糧鋪。
“籲……”
還是站在鋪子門口的二小子先發現的,下午鋪子裡一般都不忙,他就在門口靠著,有客人上門他就招呼一聲,櫃台裡的秦鐘就會出來。
今天也是這樣,他靠在那正有點昏昏欲睡,秦鐘坐那也沒說他,自顧自的算著鋪子裡的賬,算盤打的啪啪響,也沒把這小子吵醒,還是一聲“籲”把他給吵醒了,睜開朦朧惺忪的雙眼,一看是馬掌櫃,他就向櫃台裡喊了一聲,“掌櫃的,德濟堂馬掌櫃來了!”
二小子知道自家掌櫃的,也就是他族叔是個大度的,不管是自己這個遠房侄子,還是另外兩個夥計,都不會去斤斤計較,隻有你把自己份內的活乾了,偶爾偷偷懶他是不會計較的。
秦鐘一聽說馬掌櫃來了,忙迎了出去,兩人平時到沒這麼客氣,那是不高興的時候能罵上兩句的,從小玩到大的交情,現在又要做兒女親家了,哪有那麼多的客套。
這不是正掛心自家兒子的親事嘛!知道這老小子來肯定是為這事的,他能不趕緊上趕著迎著嗎?
“這是剛從陳家溝回來?”秦鐘迎上去第一句話就是問這事,他也是真著急,家裡那小子是啥都沒問出來,天天擺著個臉色,彆說人家姑娘了,就自己天天看著都不想再看了!
家裡媳婦問了那小子幾天,啥也沒問出來,這兩天都開始擺臉色給他看了,說兒子這脾氣像自己,都是死犟死犟的。
真是天大的冤枉,自己天天做生意,八麵玲瓏的,要像那小子的性子,這生意早給他做黃了!
馬掌櫃故作矜持的點點頭,“嗯”了一聲!
他就是要急死這老小子,啥都比自己好,娶回來的媳婦就不比了,自己那這麼多年就生了一個小子,而這老東西,孩子那是一個一個的往外冒,想到這裡又覺得不對,有兩次是一下子冒出兩個,看的他都眼饞死了。
還有這生意也是,自己那完全是靠著祖輩的產業,而這小子一開始可不是這麼大的鋪子,就是那小小的三間鋪子,沒用幾年時間,鋪子就這麼大了,還有鋪子後麵那院子,比自己家還多了一進,足足兩進院子,就是給家裡四個兒子娶上媳婦,也儘夠住的了!
秦鐘看這老夥計還擺上譜了,就笑著說道,“一壇梨花白。”
這人雖然不好酒,可獨獨喜歡梨花白那種娘們嘰嘰的酒,這酒是城裡一酒莊獨有的,祖傳的秘方,一年也得不了多少壇,這價錢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