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大虎把話題拐牛師傅身上去了,這想法他前兩天就有了,一直想著再等等,再等等,說不定雪就停了呢!
到這會兒,實在沒法在等下去了,前天他去落水鎮的時候和師傅也提過這話題,那時候的雪還沒有這麼厚,師傅死活不同意,說就想守著鋪子,一個人自在。
陳二柱二話沒說,接著說道,“是應當接來,他一個人守著鋪子,腿腳又不方便……你下午就去接,讓二虎和你一起去。”
又沉吟了一會兒,不放心的說道,“我和你們一起去,看鎮上能不能買點糧食炭火啥的。”
下午這趟落水鎮之行,爺仨直到天要黑了才回來,固然有天黑的早的緣故,更重要的是路難走。
連牛師傅四個人,背上背著背簍,手裡還提著包袱,看上去很是狼狽不堪。
家裡人趕緊迎上去,拿東西的拿東西,遞熱水的遞熱水,而娟子則進了灶房,把鍋裡的飯熱熱,家裡的人等到現在也沒吃飯,這天飯熱一點總比冷的好。
等都坐下來,才有空說說落水鎮的事,原來鎮上唯一一家糧鋪裡麵糧食也不多了,老板把價錢訂的高高的,幾個人去問了,那價錢比沒下雪之前貴了兩倍不止。
那麼貴,陳二柱沒舍得買,就買了兩筐炭回來,炭也漲價了,但還在能接受的範圍,就買了點回來。
幾個人背回來的除了兩筐炭,剩下的都是牛師傅的東西,鋪子裡剩的糧食也背來了,還有衣服被褥啥的。
這些東西都是牛師傅要求帶的,這天不對勁,不止是陳青感覺到了,牛師傅自己也感覺到了,萬一天越來越冷,這些被褥和防寒的衣物能頂大用。
飯都沒顧上吃,幾個人就坐一起商量,明天要進城一趟,之前沒出去還沒覺得,今天一出去才覺得外麵有點亂,買糧食的,買禦寒衣物的,有的人買不起糧食的,在糧鋪門口哭鬨不休,雖然隻有少少的那麼一兩個人,可這雪再下下去,難保鋪子裡不會亂起來。
明天這趟還是陳二柱帶著兩大兒子去,這趟進城當買的東西都要給買回來,也不知好不好買。
陳青給他們列了個單子,當然就是嘴上列的,糧食是要買的,還有鹽,豬油,棉花也要買點回來……
家裡也沒收拾彆的屋子,牛師傅就住在二虎兄弟那屋,晚上家裡也商量好了,炭能少買點還是少買點,多餘的銀錢還是應該買糧食,不管啥時候糧食才是最重要的。
家裡的糧食還有不少,夠這一大家子吃到夏收的,可萬一地裡這季麥子沒收成怎麼辦,這不是杞人憂天,這雪在下下去,這季麥子能不能保住真的難說。
家裡的柴火倒是還有不少,除了燒飯,用的最多的就是燒炕了,現在家裡四張炕,除了東屋那張白天晚上不停的燒,剩下的三張炕都是晚上才燒。
夜深人靜的時候,睡不著的何止哪一個人啊!
陳青豎起耳朵聽外麵的動靜,這會兒她一點聲音都聽不到,讓她以為這雪是不是停了。
懷裡的田田發出輕輕淺淺的呼吸聲,她才覺得這個時候沒那麼冷清。
“唉……”
田田動了動,陳青幫伸手輕輕的拍了拍,等田田安靜下來,她也閉上眼睛,放空心思,讓自己慢慢沉入睡夢裡。
這會兒的東屋,不管是陳二柱那屋,還是大虎這屋,都沒睡呢,也在說著這場雪給家裡帶來的後果。
“明個我和青青睡吧,你搬去西邊和二虎他們一起睡,這樣能省點柴火出來……”
大虎摟著娟子,小聲的說道,“你舍得我過去睡啊?你舍得我還舍不得呢!”
“去……”
大虎不用看都知道娟子的臉肯定紅了,他伸手摸摸娟子的臉,那手在娟子的臉上流連忘返,不舍的拿下來。
“彆這樣,天可不早了,明天你還要進城呢!”
大虎可不管天早不早,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剛剛嘗到這滋味沒多久,這會兒媳婦在懷,那能說控製就控製得住。
外麵正是嚴冬,寒風吹著雪花到處飄灑,屋裡卻春意正濃,剛成親的小兩口怎麼親熱都覺得不夠,尤其是大虎這個男人。
娟子可不敢鬨出太大的動靜,要知道隔了一堵牆就是婆婆他們那屋,動靜大了,再被公公婆婆聽見了,那讓她還咋做人啊!
而這會兒方氏也在說著這燒炕的事,“要不明晚你去和兒子們睡,我讓青青姐倆過來和我睡,這樣西屋晚上就不用燒炕了……”
陳二柱斬釘截鐵的說道,“那不行。”
“咋不行了?”
咋不行?
陳二柱腦子一轉,笑著說道,“你還想不想抱孫子了?我要上西屋睡,大虎去不去,我們兩個老的都分開睡了,他們小的還好意思睡一起啊!他倆不睡一起,你還想抱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