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許再這麼做。”猞猁叫道,聲音有些大,也有些生氣。
它生氣,是因為在它的記憶中,隻有自己的父母才那樣親昵的幫自己梳理過毛發。你一個跟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小家夥,就算跟我關係再好,也永遠不許破壞我記憶裡的美好。
父母留給它的,估計也就剩下那些遙遠的記憶了。
小野貓不解又委屈,完全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怎麼就做錯了。
幫同伴梳理毛發,這不是貓科動物最基本的交流方式嗎?
當貓咪剛出生時,貓媽媽會通過給幼貓梳理毛發來加強情感聯係,而幼貓在社會化學習過程中也會學到這一點,於是它們就在日常生活中給與自己朝夕相處的貓咪整理毛發。
整理毛發的行為不僅可以幫助貓咪清除身上的死毛、隱藏在毛發中的跳蚤等,還能鞏固貓咪之間的關係。
幫同伴清理毛發,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為什麼猞猁會反應這麼大?
小野貓完全不能理解猞猁的反應,隻是一臉無辜的看著它,問道:“你怎麼了?”
猞猁怕是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對,便柔和了語氣,說道:“我不是你認識的其他貓,在沒有得到我的允許之前,不要對我做那樣的事情。”
“可是,幫助同伴梳理毛發,這本來就是咱們各種貓之間的交流方式啊。”
“我們已經不是普通的貓了。”猞猁道,“我們的思想與智慧都在不斷提高,我們甚至還學會了人類的語言。所以,彆在用普通貓的腦子去想問題。”
“就算我們已經不是普通的貓了,但我們還是在吃肉啊,這一點一直沒變。”小野貓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用一種渴望的眼神看著猞猁。
它渴望的不僅僅是一個盟友,它更渴望一個‘家’。如果這個家沒有媽媽,至少有個爸爸。
就像每一個走丟的孤獨小孩那樣,它在無助的渴望一個親人。
猞猁並不是不知道小野貓一直想喊自己做爸爸的想法,小野貓說過很多次,但每一次,猞猁總是告訴它,咱們沒有血緣關係。
“我們吃肉這點是沒變。”猞猁說道,“但是,在我的記憶裡,隻有我最親最親的家人才幫我梳理過毛發,你跟我,隻不過是盟友關係,所以,你以後彆再這麼做了。”
“那我可以叫你做爸爸呀,那樣,我就可以幫你梳理你的毛發了。”小野貓很天真的說道。
猞猁無奈的望了望月亮:“我說過,咱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我不可能成為你的爸爸,你也不可能成為我的兒子。”
不能嗎?
黑足貓趴在一旁,不說話了。
它忘了自己孤身在山林裡晃蕩了多久,也不記得自己跟猞猁待在一起有多久了。
也許這個世界上,在痛苦的時候,和快樂的時候,都很容易忘卻時間。
但是,有一點它始終沒忘。
雖然記憶中的家現如今隻剩下它一個,但它仍然清楚的記得那些有父母的日子是多麼美好。
在那些看似平凡普通的日子裡,它總是那麼無憂無慮。睜開眼睛,可以看到爸爸媽媽的身影,閉上眼睛,可以感受爸爸媽媽溫暖的懷抱。
那一切的一切,都美得勝過這世上任何一種食物,也勝過任何一隻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