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61年8月,鹹豐皇帝在承德避暑山莊病逝。臨死前,他把皇帝的寶座傳給了六歲的兒子載淳,特封肅順、載垣、端華等八人為讚襄政務大臣,處理國事。 不久,鹹豐帝病死,八大臣遵從遺詔,擁立年僅六歲的載淳為帝,擬定次年改元‘祺祥’,並於當年八月間開鑄‘祺祥通寶’。 但到九月底,慈禧太後發動‘辛酉政變’。不久,便采納大學士周祖培奏議,廢止‘祺祥’年號,停鑄‘祺祥’錢,改用‘同治’年號,並鑄‘同治通寶’錢幣。 這樣就是剛剛預鑄好的一批新錢未及來年使用便遭熔毀。 幸好有極少量祺祥錢被鑄錢局的鑄匠和經辦人私自存留,逃避過了被熔鑄的命運。流傳至今,祺祥錢已成為了清代年號錢中的稀有珍品。 程虎對於稀有不稀有並不稀罕,隻是不想讓林振凱失望,就問道:“那這個銅錢賣多少錢?” 林振凱仿佛是沒有想到程虎會這麼容易就相信自己的話,臉上的神情僵了一會兒,才說道:“咱們都是老同學了,你給五萬就行。” 他趕緊把另一枚單獨裝在一個小布袋裡的銅錢拿出去。 程虎接過銅錢,心中咯噔了一下。 沒有感覺到任何力量。如果這枚銅錢是真的,那麼定然會存有不少的力量。可是,這麼銅錢裡什麼都沒有。 他麵不改色的說道:“那好,一共八萬元,我現在就轉給你吧。” 林振凱似乎被嚇了一跳,嘴巴微微張開,眼睛圓瞪:“你,你不先仔細看一下真假嗎?” “哈哈,不瞞你說,我根本就不懂這些。”程虎依舊爽朗的笑道,“但是,我想,咱們好歹有著六年的同學情誼,你總不會騙我的。我相信你。” 他已經把總共十枚硬幣放入背包裡,並且從微信上給林振凱轉了八萬塊錢。 林振凱看著手機裡的錢,心中五味雜陳。可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他能怎麼辦? 難道他要告訴程虎,那枚‘祺祥通寶’是假的? 不,不行!老婆的手術還差十萬塊錢,就算加上他現在的八萬,都還差兩萬呢。 程虎,就當是我林振凱對不起你了。等以後我有錢了,一定會還給你。 接下來的聊天,林振凱幾乎都陷在自責當中。 聊了許久之後,程虎借著去洗手間的空隙買了單,並且定好了返程的飛機票。他打算立即返回荷花市。 身體的乾燥感讓他十分難受,恨不能立馬就回到村子裡。早知道會這樣的話,就應該就讓林振凱飛一趟荷花市才對。 回到座位上的時候,程虎跟林振凱說了自己要馬上回去的想法。 聽到程虎這麼著急走,林振凱心裡越發不是滋味。他問道:“小虎,不是說晚上還要一起吃飯嗎?怎麼現在就走?機票買好了嗎?” “晚飯就不吃了。你放心,我剛剛去洗手間的時候已經訂好了機票。”程虎笑道。 “那這一餐我請客吧。”林振凱想著,這樣心裡或許會好受一些。 但程虎又道:“哈哈,不用了,我剛剛順便把單也買好了。咱們難得見一次,誰請客都一樣的。我記得,咱們念書那會兒,你可是沒少幫我作弊呢。哈哈,想想,那些美好的日子好像才剛剛過去一樣。可仔細一算,都快過去二十年了。” “小虎。”林振凱心裡難受到了極點,“我都不記得那些事了,你怎麼還記得這麼清楚?” “那些歲月也是咱們人生中的一部分呀,忘不了。這輩子都忘不了。”程虎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挑眉道,“唉喲,不能再聊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得打車去機場了?” “這就要走?”看見程虎站起身,林振凱也跟著站起來,情急道,“要不你再留一個晚上吧。” “不了,機票都買好了。而且我家裡真有很多事情等著做呢。”程虎有點擔心自己不在家的話,那些雞會餓死。 還有,要是小猴子們今天來了,卻沒有找到他的話,可能會以為他已經離開了。 雖然大黃在院子裡守著,但是小猴子們肯定不敢跟大黃說話。 他拎起背包,說了幾句告辭的話,便轉身離去。在轉身的那一刹那,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神色。 這還是我小時候的好夥伴嗎?是不是人都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化莫測? 初心是不是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耗殆儘? 光陰果然是一把鋒利的殺豬刀,何止是紫了葡萄黑了木耳軟了香蕉,就連最初的純真美好也都一去不返了。 “程虎!”林振凱大叫一聲。 餐廳裡的所有人都扭頭看向林振凱。 程虎的腳步也頓住了。他臉上的凝重瞬間消散,一抹淡淡的笑意從他微微彎曲的嘴角流露出來。 他轉身,隔著幾張桌子,遠遠看著角落裡站得筆直的林振凱,笑問道:“凱哥,還有什麼事?” 林振凱的臉很黑,但此刻卻漲紅一片,像一顆巨大的紫葡萄。 “那個。”林振凱微微垂下眼皮,看了一眼狼藉的桌麵,又抬起眼睛,看著程虎,說道,“一路順風。” 程虎的笑容頓了一下,心裡剛剛燃起的希望瞬間破滅。 他點了點頭:“好的,咱們下次見麵,我一定要好好搓你一頓。” “嗯。”林振凱艱難的點了點頭。 程虎揮了揮手,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失望,無比的失望。但是,他從林振凱的神色當中看出了不安。 也許,他是有什麼苦衷的吧。程虎這麼想著,心裡舒服了一點。 到了機場,程虎剛剛下車,正要往裡走去,就聽到一聲呼喚:“程虎!” 程虎皺著眉頭,看向身後。 林振凱從一輛十分破舊,看不出是什麼顏色的越野車上下來。 他急色匆匆的跑到程虎麵前,一把抓住程虎的手,說道:“程虎,對不起。” “怎麼了?凱哥,你怎麼來了?”程虎當然知道他為什麼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