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一眼地裡的菜苗,程虎才轉身回屋子裡裝水。
定根水是必須要澆的,除非是雨天。
現在白木村裡的地下水還沒見往上冒,河道依舊乾涸,因此這些淋菜的水都是程虎用剩的生活用水。
洗菜的水、洗米的水,洗臉的水,洗澡的水,甚至是帶點油沫子的洗碗水也得攢下。
幫菜苗淋了定根水,天色終於毫不留情的完全黑了下來。
大概老天爺是真發善心了,今晚的天空居然破天荒少了許多星星。
稀稀拉拉的幾顆星辰胡亂點綴在夜空裡,山風一陣陣的吹,程虎猜想,這八成是要下雨。就是不知道是今晚上下,還是明天下。
喂了雞,就把雞群趕回雞舍裡,免得晚上下雨淋濕它們。
雞群雖然隻是家禽,但也經不住狂風暴雨。
程虎沒有養殖經驗,隻是想著,把它們當成寵物一樣養,不讓它們饑餓,不讓它們風吹日曬雨淋,也不會長期將它們關在雞舍裡,白天的時候,它們想去哪裡玩就去哪裡玩,沒關係。
想扒拉院子裡的枸杞葉紅背菜,那就去扒拉,程虎都沒有按照原來的計劃去圍一個鐵籬笆,一直都任由它們胡來。
它們想到院子外麵的橘子林裡找蟲子吃,程虎也沒攔著。
這樣一來,倒是無需他費心果子長蟲的事了。
隻是,那道新開的後門,程虎是必須要用鐵網網住的。
今後的吃食還得從那裡來,不能太大意了。
在程虎這樣的散養方式之下,雞群的日子過得還算開心快活,因此自然也就不會引發雞瘟之類的滅群疾病。
關好雞舍的門後,又到樓頂上把蕨菜乾收起來。
經過幾天的暴曬,蕨菜乾已經變得又乾又脆。程虎找來保鮮袋,將蕨菜乾分成若乾份,分彆裝入保鮮袋內,還用透明膠密封好。
等到半夜的時候,暴雨果然是說來就來了。
嘩啦啦的雨聲密集的敲打在玻璃窗上,像浩浩蕩蕩的兵士,一個接一個,一群接一群的撞擊在玻璃上,仿佛不將那塊透明的門撞開,就誓不罷休一般。
閃電跟雷鳴一先一後傳來,白光一閃,沒一會兒,就會轟隆一聲,仿佛在山裡劈開了一條裂縫。
早上起來的時候,暴雨仍未停歇。
逶迤的群山連綿不絕,全都籠罩在薄薄的水汽裡。
程虎站在房子門口,看向院門口的方向。也不知道大黃會不會被淋成落湯虎。哈哈,一想到這個平時有點小傲嬌的大家夥全身毛發濕噠噠的貼在它已經不那麼瘦的虎軀上,程虎就莫名有些得意。
沒想到吧,我打不過你,但是我至少不用被雨水淋成落湯雞呀。這就是人跟動物的區彆了。
動物再怎麼聰明,也改變不了依賴山林的本性,狂風暴雨都沒法驅趕它們遠離山林。而人類這個物種就不一樣了,哪裡舒服哪裡躺。
見大黃還沒回來,程虎也不等了,打開雨傘就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