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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之後,程虎走出房子,站在門廊上,朝寬敞的院子看去。
在明亮的太陽能燈光下,三隻小猴子肩並著肩坐在院子中央的大石頭上,仰起小小腦袋,望著遙遠而綴滿耀眼繁星的天際,竊竊私語。
程虎聽不清它們在說什麼,但他猜想,也許與過往有關,也許與它們的父親有關,也許跟未來有關。
但不管它們的過往如何,也不管它們是否已經能完全接受失去父親的事實,更不用去管它們的未來會怎樣。
此刻它們坐在這裡,望著繁星,哪怕它們小小的身影被黑夜籠罩,被群山包圍,但它們都是安全的。
程虎給不了它們那種如山的父愛,但他可以像朋友那樣,給予它們最大的幫助。
他也抬頭看向繁星。
在他頭頂上的星空雖然被群山勾勒出了形狀,但群山並不能將它的深邃一並勾勒出來。
在有形的天空中,數不清的繁星密密麻麻的點綴在幽深的夜裡,仿佛搖搖欲墜。
然而,越看就越是遙遠,越看就越是深邃。
漆黑中的點點亮光,總能給內心帶來一種深深的平靜。
平靜中蘊含著不滅的生機,蘊含著仿佛大悟的喜悅,就像它們本身,在無儘的黑暗虛空中倔強的不肯熄滅的光芒。
每一個背後都是最熾烈的燃燒,仿佛詮釋著生命的道路,燦爛而不嬌豔,弱小而不放棄。
程虎希望小猴子們也能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在有限的年華裡儘情燃燒自己的生命,不將有限的時間浪費在無儘的傷痛中。
失去,固然悲痛,但必須學會麵對現實。因為隻要活著,就會不斷的失去。
他本想朝三隻小猴子喊兩句,讓小猴子們晚上進屋睡覺的。
但是,看著小猴子們彼此依偎著竊竊私語的模樣,他又不忍心打破這一寧靜的畫麵,便轉身走入屋裡。
這是三隻小猴子失去猴王爸爸的第二個黑夜。
天空中雖然繁星密布,明月高掛,但是它們的內心卻不見得明朗。
在以前,天黑了,猴王爸爸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它們。它會安安靜靜的守候在它們身邊,直到黎明來臨,它才會起身活動一下筋骨。
現在呢?
在這寬大的院子裡,燈光清冷,天地一色。
那個能保護它們的人類雖然就在離它們不遠的大房子裡,但是,安全感這種東西卻在猴王爸爸掉下去的那一刻,跟著一起掉到懸崖下麵去了。
小金猴小聲的說道:“以後,我們都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不能再依賴爸爸了。”
小胖猴的聲音有點哽咽,它緊緊抱著大哥的手臂,依偎著大哥的身體,悄悄問道:“哥哥,那咱們的爸爸還會回來嗎?”
它當然知道爸爸回不來了,但是,年幼的它仍然希望哥哥可以騙騙它,讓它心裡好過一些。
“不會。”小金猴眺望著蒼穹,靜靜答道。
星星再亮也會隨著黎明的到來而逐漸消退。與之一起消失的,必然還有黑夜。
在成長的道路上,那些美好的事物就像星星像月亮一樣照入生命,那些不好的東西也會像黑夜一樣籠罩生命。但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都會隨著時間的流動而慢慢消逝。
所以,靜心以待未來的生活吧。
不管黎明之後是酷熱的烈日還是嚴寒的冰雪,隻要信念不倒,生命就會像夏日的鮮花般絢麗綻放。
程虎吃了早餐,忙完家務活之後,打算上街買家電。
這個時候,大黃已經從山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