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寶珠挺了挺肩膀,若無其事的挑了挑唇角。
“你是想問,為什麼家裡有細糧卻要撒謊?”
沈驍搖了搖頭,“就算是粗糧,那些也足夠他們四個吃一個禮拜了。飯都吃不上了,還要挑粗細,這兩個孩子太不懂事了。”
“燕達臨終前,將三個孩子委托給我照顧。我答應了,就要履行教養的職責。這兄妹倆你也看見了,是非不分、不懂禮貌、喜歡捉弄人、撒謊成性。這些毛病不儘早給幫他們板回來,將來長大了還了得?”
沈驍細數魏東、魏芳兄妹倆身上的毛病,越說他臉色越難看。
喬寶珠瞧著他臉色雖然難看,但怒氣小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惋惜愧疚。
“畢竟我們不是他們的父母,就算想要幫忙,也要講究方式方法。孩子們才失去了父親,母親情緒又不穩定。這種環境下,這倆孩子沒有做出違法亂紀的事情,已經算很難得了。”
喬寶珠的話,讓沈驍的臉色緩和了很多。
“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這倆孩子不能再這樣放縱下去了。”
沈驍一想到魏東、魏芳的小伎倆,心裡的火就止不住的往上湧。
“你沒見過燕達,他是個溫厚可靠的人。不管再難再累身上的傷再痛,他都不會抱怨一句。整天樂嗬嗬的,總是充滿了希望。”
“那年打仗,我受了重傷昏迷不醒。是燕達將自己的乾糧掰碎了一點一點喂給我,他自己吃樹皮、抓老鼠。餓的皮包骨,也沒有將我丟下。”
所以魏燕達犧牲之後,沈驍才會主動提出要撫養燕達的幾個孩子。就憑他欠了魏燕達一條命,就憑魏燕達臨死之前握著他的手托孤。
喬寶珠聽著心裡也挺不好受的。
對於保家衛國的軍人,她是發自內心的敬重。撫養烈士的子女,喬寶珠倒也不會反對。
但是魏東、魏芳這兄妹倆,喬寶珠是真心喜歡不來。給錢給糧她不會心疼,反正沈驍掙得多,就算一個月補提二三十塊錢,也影響不了什麼。
如果真要將這兄妹倆接到家裡來,喬寶珠堅決不同意。真要是走到了那步,她寧可背負薄情寡義的罵名,也要離開。
喬寶珠不知道,她自己暗戳戳的腦補的這些事情,在沈驍那壓根就不允許發生。
“我原本打算等魏東滿16歲,就送去當兵。一個是繼承他爸的遺誌,再者他本身也對這行感興趣。這兩年就讓他在學校裡混著,隻要不太出格,也就由著他胡鬨。”
沈驍繃著臉,語氣平靜中帶著幾分風雨欲來的壓迫。
“現在看,這孩子不止是教養出了問題。再偏激再執拗再不服管的兵,我也能掰過來。但若是人格上出了問題,想要改過來會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