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現在是工作時間,不能擅自離開崗位。你有什麼事兒,在這說吧。”
看著喬寶珠屁股像是粘在了凳子上,趙香芹氣的想罵人。
好在她沒有蠢到底,知道此時不能得罪喬寶珠。
“哎呀,你就跟我出去一會兒,耽誤不了什麼的。”
趙香芹有些心急,拚命地給喬寶珠使眼色。
“寶珠妹子,你就跟我媽出來一趟吧,我們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的。”
張曉霞眼見婆婆急了,生怕她犯蠢鬨起來,趕緊在一旁幫腔哀求喬寶珠。
喬寶珠不為所動,衝著二人兩手一攤。
“其實出不出去也沒有多大區彆,不管你們找我辦什麼事兒,我也是一點辦不了的。”
對方還沒開口說具體什麼事兒,喬寶珠先拒絕上了。趙香芹覺得喬寶珠不識抬舉,擺明了不給她們家麵子。
“你啥意思?攀上了高枝兒,就敢不認親戚了?”
趙香芹拉著臉,一臉憤怒。
“瞧您說的,我大伯父可是‘三分場的場長喬長富’,咱們老喬家最有出息的人,我巴結還來不及呢。”
喬寶珠故意將喬長富緩慢的、高聲的說出來,就是怕看熱鬨的知青們不認識這娘幾個仗著誰的勢。再耽誤了心懷正義的人去上麵舉報。
“咱們喬家,向來都是大伯父當家,家裡有什麼事兒用不著我這外嫁女操心。因此大伯娘找我,肯定不是為了家事。不是家事那就是公事,可我一個小小的食堂庫管,在場部的份量遠不及大伯父這個分場場長重要。”
“你們肯定也不是找我辦公事,那就找我借錢?”
說起借錢,喬寶珠麵露為難:“我們倆雖然是雙職工,可是我們剛結婚家底子薄的很。今年入冬之後,我爸那邊的房子被雪壓塌了,我媽又凍病了。我們倆又得給我媽看病,還要給他們租個新房子。不管是買煤,買糧還是買冬儲菜,都是雙份的開銷。”
喬寶珠苦哈哈的看著趙香芹:“都知道大伯娘手裡寬綽,我還想等放假了,去找你借一百塊錢花花呢。”
跟她借一百塊錢?
趙香芹瞪大眼睛,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道:“跟我借錢?我憑啥借你!”
喬寶珠理直氣壯:“咱們是親戚啊,不應該相互照應麼。”
“相互照應?不都是我們家老喬照顧你們,你們家那窮逼搜搜的,能吃飽飯就不錯了,誰敢指望你們幫忙。”
小叔子喬長海又窮又瘸又窩囊的形象,已經在趙香芹心裡紮根了。即便現在喬寶珠日子過得不錯,但也改變不了喬長海窮苦的形象。
趙香芹生怕喬長海真的來家裡借錢,她清楚,隻要那死瘸子張口,自己丈夫肯定會拿出幾十塊錢來的。
一想到自己會損失幾十塊錢,趙香芹心都在抽抽。
瞪著喬寶珠,厲聲警告:“回去告訴你喬三,活不起就死,彆想著靠借錢過日子。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我們沒義務幫他。”
“親戚之間相互幫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大伯娘說這話,也太過分了。”
喬寶珠捂著臉,一副被傷透心的樣子。
“親戚咋啦?親戚也分是啥親戚吧!就他那樣的瘸子,能幫上我們家啥啊?就我三叔那樣的,在外麵見到了我都嫌丟人。”
喬丹鳳一臉瞧不起人的嘴臉,小小年紀就如此市儈,讓周圍人都忍不住皺起眉頭。
“你們既然瞧不起我們家,為啥還要來找我辦事兒?你爸是場長又怎麼樣,不也有求我的時候?”
喬寶珠紅著眼睛,一臉倔強的瞪著喬丹鳳。
她故意刺激著喬丹鳳,以她自大的性子肯定會口不擇言亂說一通。不管她說什麼,大家都會覺得一定是喬長富教的。
果不其然,喬丹鳳聽見喬寶珠的話,頓時氣得毫無理智。
“我們才不是來求你的辦事兒,是讓你打聽這個手工社還有沒有空缺罷了。”
喬丹鳳心裡對在這裡上班一點興趣都沒有,滿腦子都是喬寶珠剛才的那番話。
那句‘你爸是場長又怎麼樣,不也有求我的時候’,梗在心尖堵的她憋屈死了。
“讓你打聽一點事情,就以為我們有求於你?喬寶珠,你也太拿自己當回事了。你一個臭知青能有什麼本事,值得場長的家屬求你?”
“誰不知道下鄉來的知青,都是家裡混的最差的那個。不上學也不上班,是惹是生非的四害,比勞改犯也強不了多少。”
喬丹鳳越罵越得意,完全沒注意到身後那群知青們憤怒的表情。
張曉霞震驚的看著小姑子不停地的作死,趕緊上前去拉她。喬丹鳳正罵的得意,一邊推張曉霞的手,一邊喋喋不休。
“我們是乾部家屬,你是臭知青,也配我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