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修複,仍會有蛛絲馬跡!”
魚玄機忙道。
陳言身體往後仰,眼神躲閃。
他們冤枉向南柯的事,做的本就粗糙。
那經得起細查。
如魚玄機這般揪著不放,遲早得敗露。
他相信這個徒弟能做到。
畢竟,魚玄機是天機閣閣主,最擅長的就是天機卜卦之術。
最是能明察秋毫。
當即冷臉。
對她施加作為師傅的威嚴。
“玄機,你這是何意,向南柯與我宗門割袍斷義,全宗皆知,若是調查,豈不是在說其中有貓膩?”
魚玄機沒考慮那麼多。
也不會去考慮。
“師傅,大師兄的名聲,總要比這些麵子重要得多吧?而且,大師兄對宗門極為重要!”
陳言厲聲嗬斥。
“他一個逆徒,如何比宗門的顏麵重要!”
隨即,神情不容置喙。
“此事就到此為止,休要再提!”
魚玄機向來認死理。
顯然是不甘心。
“就算此事屬實,千年前師兄孤身犯險,進入天塹,才有宗門今日鼎盛,就算有錯,萬不該將他逐出師門呐!”
“是他自己要離開的!”
陳言當即糾正。
眼露殺機。
“向南柯對宗門是有恩,難道,他不是宗門培養的?宗門對他就無恩了?”
“師傅……”
魚玄機幾近於哀求。
陳言的神色緩和下來,溫聲細語。
“玄機,事已至此,就讓它過去吧,修行之路漫漫,總需往前看才是!”
他隨即講起修行之道。
“你是天機閣主,應該最是知曉,道心穩固方能榮登大道,既知昨日不可追,就忘卻,作繭自縛,於修行何益?”
魚玄機滿眼震驚。
這,這是師傅說出的話麼?
她一時間,覺得一陣陣的恍惚。
昨日不可追便要忘恩?
那麼,唯有冷血才能對修行有益?
以此觀念修行,即便榮登大道,那這大道是他們所追求的麼?
梁夢見氣氛緩和,開始規勸。
“小師妹,聽師傅的,薄情寡義之人,何須留戀,不如珍惜眼前人呢!”
洛惜春趁機落井下石。
“就是,小師妹,你是不知,為了給向南柯治傷,消耗了多少修行資源,他若不走,就是宗門的負擔!”
梁夢同意。
“大師姐所言非虛,根骨碎裂,意味著修行之路儘毀,強行醫治,將是個無底洞,再大的宗門也得讓他虧窮了!”
魚玄機當然知道。
她們說得或許不錯。
“可,兩位師姐,宗門情誼,怎能用修行資源來衡量,這並不是買賣啊!”
魚玄機不解。
她們何時都變得如此勢利呢。
“大師兄在天塹浴血廝殺,才使我宗門氣運暴漲,為他消耗些資源,不應該麼?”
陳言長歎一聲。
“玄機,為師乃一宗之主,需要考慮的乃是大局,還有宗門的將來,豈能為小小私情,阻礙宗門發展呢!”
他又開始冷笑。
“你說他去了天塹,才令宗門氣運暴漲,完全子虛烏有,宗門立派數千年,沒有他向南柯難道還不發展了?”
魚玄機緊接著說道。
“可大師兄離去,通天石的氣運便開始逸散了,您不覺得奇怪麼?”
“哈哈哈!”
陳言撫須大笑。
“你太看得起他了,聖子令的契靈已解,他與通天石的聯係斷了,哦,因為他出走,宗門的氣運就被他帶走了?荒唐!”
他憐惜地看著魚玄機。
“玄機,我看你是在天機閣呆久了,整個人都疑神疑鬼,天機測固然高深,可千萬不能在修煉中誤入歧途!”
“師傅……”
魚玄機還待再說,被陳言製止。
“好了,你就安心靜養,守好天機閣,彆的事不用操心了。”
然後,起身就走。
剛到門口,他轉過頭。
“距離向南柯離開宗門,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現在,他沒準死在了十荒山脈,玄機,不要再掛念他了!”
隨即走了出去。
洛梁二人跟魚玄機打個招呼,跟著離開。
“事情要做瓷實了,玄機死心眼,彆讓她真察覺出什麼!”
陳言囑咐。
“是,師傅!”
魚玄機無力地躺在床上。
她的心有些累。
“大師兄真的會死麼?”
隨即,搖頭否定。
“不,不會的,天塹千年都能活下來,區區十荒山脈,又算什麼!”
“大師兄,我會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