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知道宗門有人找他?”
魚玄機蹲在地上,看著一具妖豬的屍體,血已經流乾了。
上麵尤帶著向南柯的痕跡。
不禁悵惘。
她看到了妖豬的傷口。
是向南柯的手法。
塵封千年的記憶,忽然從心底泛起,如寶玉般璀璨而光潔。
那時她還是個小姑娘。
向南柯曾帶她來過十荒山,被一群妖獸攻擊的時候,他拉著自己騎在一隻妖獸身上。
並將它放血。
然後狂奔著逃出了包圍圈。
就是這種手法,傷口的位置、深淺,跟從前都一模一樣。
當時也是一隻妖豬。
逃出包圍圈後,向南柯又拉著她跳下來,從另外一條路逃走。
跟現在的故布疑陣,也是一模一樣。
“千年前的事,我還記得?”
魚玄機淚失眼眶。
嘴角有苦澀。
後來,當了天機閣主,她與向南柯便甚少聯係了,再之後,天塹千年,更是斷了聯係。
她記得。
向南柯奔赴天塹時,她還偷偷的送過。
當時對大師兄隻剩下敬重。
如今陳年舊事被翻起,頓覺五味雜陳,已不僅僅是為了宗門的未來。
她靠著一棵樹。
光線從樹枝間打在臉上,滿是憂鬱。
當情緒逐漸濃烈。
她被一陣密集的腳步聲打斷。
遠處,一隻羚羊獸,正追著一個人狂奔。
魚玄機眉頭輕蹙。
被追的。
是一個老者。
而且。
是個瞎子。
他穿著黑衣,眼睛上遮著一層黑亮的布,手中握著一根漆黑的棍子。
仿佛是一個行走在白天的鬼。
但他走的不急不緩。
又好像沒瞎。
看起來閒庭信步,遛彎一般,那羚羊獸跑的已如一陣風般迅速,還是追不上他。
“高人?”
魚玄機看著他們朝自己衝過來。
老者虛影一閃。
已經站在了魚玄機身後的那顆樹後。
羚羊獸砰的撞過來。
魚玄機躲開,哢嚓一聲,樹斷了。
“哎呀,追我就追我,這棵樹惹你了?”
瞎子老頭抱怨。
羚羊獸不知抽什麼風,甩開來頭,衝著魚玄機展開攻擊。
莫非。
嫌老頭的肉太柴?
羚羊獸是一隻三階妖獸,不算太高,但絕對不算低。
靈活而充滿力量的奔跑,當即裹挾出一陣陣的風,嘴裡的咩咩聲,仿佛切割耳膜的利刃。
魚玄機眼中。
隻看到一道虛影,左晃右晃。
片刻來到身前。
低頭就用羊角頂了過來。
魚玄機飄身退開,纖細的十指呈蘭花狀,輕輕往上一挑。
地麵生長的藤蔓如同活過來一般。
紛紛竄起。
將羚羊獸牢牢的捆綁在一起。
瞎子老頭沒有逃走,反而坐下來,靠著斷樹喝起了酒。
“嘿,身手不錯!”
魚玄機不停地掐動手訣,周圍隨著她的手勢旋轉起來。
羚羊獸一時無法掙脫。
又發出咩咩聲。
因為極度的眩暈,眼中迷茫起來。
嘴中吐出極為惡心的液體。
“使得是千機變!”
瞎子老頭一邊喝酒一邊品評,完全是置身事外,悠哉看戲。
“喲,金丹後期!”
他略微詫異,表情才有了一絲動容。
耳邊聽到砰的一聲。
羚羊獸的身軀忽然暴漲一倍,直接震斷了纏繞它的藤蔓,帶著怒氣朝魚玄機撲來。
“六爻殺!”
魚玄機雙臂一伸。
無數銅錢帶著炸裂般的光芒,從袖子中飛了出去,如同天星墜落。
乒乒乓乓!
羚羊獸嘴中的咩咩聲更加密集。
它皮膚上出現數十道劃痕,連連後退,應接不暇之時,魚玄機欺身而進。
“梅花掌!”
她手臂一張,氣機乍現,空氣如同被打碎的屏障一般,出現波紋。
砰的一聲。
羚羊獸被震退好幾步,瞳孔中燃起火焰。
“哎……!”
魚玄機看著手掌歎氣。
還差點火候。
“梅花掌哪是這麼打的!”
瞎子老頭看不到,用耳朵聽仿佛便知曉了整個過程,臉上不耐煩。
魚玄機側頭看他。
隻是眨了一下眼,瞎子老頭就不見了。
“往哪看,這兒呢!”
魚玄機渾身劇震,瞎子老頭就站在她身側。
她可是金丹後期的修為。
竟毫無察覺。
若是敵人,恐怕她此時早就被殺了!
“前輩,你……”
魚玄機聲音略微顫抖,這種境界似乎早就超出了修士的範疇。
“看好了,梅花掌該這麼用!”
瞎子老頭虛影又閃,看到他時,已經出現在了羚羊獸跟前。
咩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