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不改色，隻是平靜的道：“血族曾給諸位帶去過深重的災難，可他們已放下屠刀，洗心革麵，皈依佛門。他們此生，都在為自己，為血族贖罪！”
地音寺，是少有的正道宗門，他們一生行善無數，造福蒼生，這些都是許黑調查到的信息。
慧心的話不假，這些僧人的確做過不少善事，他們在贖罪。
“如果說，我的死，可以消弭諸位心中的怒火，我願一死！”
“隻求諸位，放過這些生靈！”
慧心大師沒有反抗，任憑冰寒之氣侵蝕自己的身體，他雙手合十，坐在了地上，口中低誦：“阿彌陀佛！”
“慧心大師！”
所有僧人都痛哭流涕，跪在了地上，對著前方叩首。
這般情形，任誰看了都會感到無法相信。
這還是無惡不作，殺人如麻的血族嗎？
怎麼反倒是他們，看起來像是血族？
許黑道：“慧心大師，你在收養他們之前，事先知道，他們都是血族？”
許黑看向那些跪地的僧人，他們當中有一半都是血族。
慧心點了點頭，道：“血族、人族、妖族、靈界百族，在佛眼中，眾生平等。”
他雙手合十，身體從內至外，漸漸的冰封，他沒有阻止寒冰的蔓延，直至肉身，直至靈魂。
所有人都靜靜看著這一幕。
許黑追問道：“你可知曉，在妖族境內收留血族，乃是私通外敵的大罪……”
說到這裡，許黑又止住了話語。
收留血族？
他不是也收留了一個血靈兒？這還是血族聖女，他又有什麼資格，指責這位大師？
收留血族的罪，足夠處死一位合道修士，他們這群人，真要是被妖族高層知曉，怕是誰都吃不了兜著走，這也是他們必須私自行動的原因。
慧心雙手合十，隨著身體冰封，元神消亡，他緩緩低誦道：“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
慧心大師坐在原地，身體徹底凍結，就連元神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他死了。
他沒有反抗，在眾人的麵前，坐化了。
所有僧人都跪在地上，眼含熱淚，痛哭流涕。
血靈兒的情報沒錯，這的確是一個血族據點，隻是這詳情，與許黑預想的相差甚遠。
“戰爭向來殘酷，無關對錯，他們必須死！”
方晴雪依舊神情冷漠。
她在凡界就是魔道修士，吞噬了無數冰蟾體，才造就了自身的冰蟾聖體，她殺過的無辜之人可不少，任何一條通天大道，都是無數鮮血鑄成。
她尊重慧心大師，認可對方的道，可慧心的道，影響了不了她。
“佛法救不了你們，你們都得死！”
方晴雪再次掐訣，事先放出去的冰蓮，齊齊綻放出冰寒的光輝，瘋狂的吞噬眾僧人的護體金光，那些都是慧心大師殘留的道韻所化。
許黑的目光卻是緊緊盯著遠處的地下，那裡，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
而就在這時。
“轟隆！！”
地下傳來了一聲震動，似有鎖鏈斷裂的哢哢聲響起。
眾人立即凝神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