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再是愛耍乖、嘴甜哄人,左右把他拘在這院子裡,讓他見不到人便是了。
這樣想著,方勤呼出一口氣,回過頭,淡聲道:“你以後負責清掃一處院子。”
他帶著趙寶珠穿過走廊,從門簷下穿過去,鑽進一院門,趙寶珠抬見牌匾上寫著「瑞來院」三個字。院子裡有廂房三兩間,中間一顆桂花樹,幾處精致景觀坐在拱門旁。看起來確實疏於打理,各處灰蒙蒙的一片,小池塘裡沒了池水,桂花樹已萌出了新芽,地上的枯葉卻還沒有清掃。
趙寶珠四處打量了一圈,想這兒景觀如此好,應該是客棧的上房,得收拾出來給客人住。他見不得這麼好的園子蒙塵,看著地上的枯葉,手已經有些發癢,轉過頭朝方勤堅定道:
“我一定將這院子收拾乾淨了。”
方勤點了點頭,又向趙寶珠交代了幾句各項器皿都在哪,便轉身出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趙寶珠便在院子裡打掃。這個活比後院中的差事要輕鬆許多。第一天將地上所有的枯葉都打掃乾淨,第二日清掃廂房內,第三日趙寶珠將乾涸池子裡的石頭都撿起來細細刷洗了一遍,再引入新的活水。
這樣前前後後修整了一番,院子便整潔乾淨多了。之後趙寶珠的活便隻剩下每日掃掃地,擦洗一下各樣物什。因著沒人打擾,也無人來挑事,趙寶珠的日子過的十分清淨。方勤自頭兩日來院子裡看過後便沒再來過,趙寶珠每日活乾完了便蹲在桂花樹下溫習功課,到飯點還頓頓都有肉吃,這樣一段時日下來,自覺學問長進了不少,還長胖了,腰上都有些發緊。
這樣的日子一日日過去,趙寶珠過的悠閒,又從方勤那裡問得,院子裡的人每月可以出去兜風一日。便打算著到了月末出去,到衙門上問問有沒有人撿到他的名帖。現今天下尊重讀書人,若是有人撿了舉人的名帖,送歸給衙門還有賞錢拿。
心裡有了定數,趙寶珠便不像剛來時那麼慌了,數著指頭等著月末出去的日子。
這日,趙寶珠正在那顆大桂花樹下看書。春日深了,日頭漸漸毒起來。北方不比益州的小山溝一年裡有大半都是陰天,這才翻過年沒幾天,冬日堆積的雲層便散去,透出熾烈的太陽來。刺目照到趙寶珠手中的書頁上,晃得他眼前一片白。趙寶珠眼睛乾澀,伸手揉了揉眼尾,抬頭看了眼身後的桂花樹。這棵樹看樣子是新栽的,沒有後院的那顆梧桐樹枝繁葉茂,擋不住陽光。
“不中用。” 趙寶珠看書看的眼睛痛,回身拍了樹乾一下,而後又心疼地摸了摸,嘟囔道:“我每日給你澆這麼多水,你就不能長快點兒?我的眼睛都快瞎了!”
他在這兀自和樹說著話,卻聽到不知從何處傳來’噗嗤’兩聲笑。
“看,他在跟樹說話呢。”
“漂亮哥哥真笨,樹怎麼能聽懂他的話?”
兩個清脆的童聲你一言我一語取笑趙寶珠,又咯咯咯地笑起來。趙寶珠一愣,抬頭看去,沒瞧見人,卻見兩顆黑色丸子在院門口綴著。見他看過來,那兩顆丸子動了動,清脆的聲音再次傳來:
“糟糕,他聽見了。”
“怕什麼,他必是二哥哥的下人。”
趙寶珠見那兩顆丸子跟著小童的嘟囔抖動,可愛得緊,便抬了抬眉,高聲道:“誰在那兒?”
聽到他的聲音,兩道童聲一滯,丸子縮了回去。片刻後,兩個穿著華服的髫年少女從拱門後走出來,兩人作一式的打扮,長相也像了個十成十,一左一右瞪著趙寶珠道:“你是誰?”
趙寶珠笑了笑,從樹下站起來朝她們拱手:“見過兩位小姐。” 他隨後道:“我叫趙寶珠,是負責打掃這院子的。”
聽他這樣說,右邊的女孩轉過頭,嘟起嘴道:“果然是二哥哥的下人。”
左邊的女孩卻瞪她一眼,小聲說:“哪裡有當著人的麵說嘴的!”
趙寶珠見這兩個小人你一言我一語,有趣得很,眼睛都笑彎了起來。心想這大戶人家的小姑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