噙著酒香,慕寒淵俯身下來,扣住了雲搖的下頜,迫她微微啟唇,在咬碎了她的掙紮下,將酒香四溢的瓊漿於兩人唇舌相纏裡悉數飲儘——
透明的瓊漿淌過她的下頜,沒入她刺繡的薄紗。
而慕寒淵便循著那酒痕一路吻下。
如此反複,不知其數。
許久之後。
在雲搖惱然的反撲與掙紮裡,慕寒淵終於鬆開了鉗製她的指骨,任她將自己推抵在翻倒在石榻上的黃梨木長案前。
雲搖惱勾的眼角透著勾人的紅,被他咬下痕跡的手指死死攥著慕寒淵的衣領,冰涼的鎖鏈攀纏過他的身體,而她跨坐在他腰間,怒意難盈。
“你既然知道,那為何還要……”
“因為師尊會知曉。”
醉意熏染了那人薄厲的眉眼,慕寒淵微微仰靠著梨木桌案,眼底暗光散碎如星地睨望著她。
慕寒淵啞聲低笑。
“在這裡,他殺不死我。而在他能夠殺死我的地方,他終將知悉一切。而那時,他也一定會成為另一個我。”
“……”
雲搖眼神微顫,下意識地捏緊那人衣襟,撐著被酒意熏染得昏沉的意識,俯身迫問:“你說清楚……你說的這些,究竟什麼意思?”
慕寒淵慢慢闔上了眼,放任自己墮入那片無邊無際的黑暗裡。
與那千萬年不同,這一次,他是笑著的——
“師尊,生生世世,你注定逃不過我。”
雲搖心頭一沉。
她有心再問,然而終究是抵不過折騰了這半夜的酒意與疲憊,身子一軟,便睡倒在了那人懷裡。
-
“爹爹……”
“爹爹?”
“爹爹!”
無儘識海中,躺在那片雪白的光區裡,慕寒淵低闔著的長睫在輕顫中終於再一次睜開。
第一眼,他便望見了懸浮在身前的孩童虛影。
“小金蓮,你為何在識海中?”慕寒淵想到什麼,眼神微沉,“我的神魂沉睡了多久,終焉火種,終究是被他解封釋出來了嗎?”
“爹爹,沒有終
焉火種,會死的。”小金蓮踩在黑白光影的交界處,虛影用力蹦了兩下,“奪回來。”
慕寒淵微微攥起了指骨:“但我答應過師尊。”
“娘親說的!”
小金蓮連忙跳起來,艱難又生澀地重複過了雲搖要它說給慕寒淵聽的話。
“師尊當真如此說?”慕寒淵眼底的霜雪色褪了幾分。
“嗯!”小金蓮驕傲地仰頭,“我拉娘親,進來,就這裡。”
慕寒淵眼尾微垂,笑意輕淡溫潤,他輕抬指腹,在半空中小金蓮虛影的額發上輕撫了撫:
“小金蓮乖,你辛苦了。”
被順毛的小金蓮舒服了沒幾息,一下子想起什麼,連忙蹦起來:“娘親灌醉,爹爹,趁現在。”
“……好。”
慕寒淵笑意清沉下來。
他原地盤膝而坐,雙手捏印,神魂沉墜,向著那無儘黑暗中的終焉火種的方向遁去。
——
半個時辰後。
魔域中央,天隕淵下,山底洞府中。
滿榻醉人的酒香間,慕寒淵驀地睜眼,麵色蒼白,唇色如血殷紅。
氣息驟然鼓蕩起他玄黑衣袍。
身前雪色長發一寸寸染上墨意,青絲如瀉。
慕寒淵的眼底不知為何浸著深沉的慟意,冷白指骨穿過玄黑衣袍,扶住暈沉的額角,他剛要起身,忽察覺了身上那覆著的遠比一床被衾更沉的“物體”——
薄紗盈盈,芳菲半展。
女子親密無間地倚在他懷中,指尖緊緊攥著他的衣領,扯得將鬆未鬆。
而更刺眼的,是她那片薄紗紅衣下,如雪地上拓落下的星星點點的紅梅一般的豔色,一直沒入她衣領中。
“…………”
慕寒淵的指骨在身側徐緩捏緊,發作清淩的低響。他眼底墨色翻攪,如掀狂瀾將作驟雨,然而還是一點點抑下,藏進了雲霧覆山般的沉靄中。
慕寒淵抬手,將懷中女子的衣衫一點點拉回,蓋住了那星點的紅痕斑駁。
他闔眸,將她克製而用力地抱進懷中。
——
宿醉的代價是可怕的。
第二日一早,雲搖頂著頭痛欲裂睜開沉重眼皮時,如是對自己囑咐。
她艱難地張了張口:“水……”
聲音啞得像極了當年連夜醉酒高歌順便刨遍了乾門山門的土那一回。
涼冰冰的杯盞遞到唇前。
還沒睜開眼的雲搖下意識地抿住了杯沿,抬手搭上了遞來杯盞的那人的腕骨,扶著它喝儘了杯中甘甜的水。
“謝……”
第二個“謝”字未出,雲搖忽然僵在了原地。
幾息後。
她慢吞吞地睜開了眼:“慕…寒淵?”
身前,榻外,青絲如瀑的冷顏美人淡淡睨著她:“師尊是在喚誰。”
“……咕咚。”雲搖咽下了口中的水。
她下意識地向後退:“我,那個……”
鎖鏈晃過石榻,撞出清脆的響聲。
也扼住了雲搖的話聲。
慕寒淵的眼神掃落下來,她下意識要將左手手腕往身後藏,然而沒能成功,就被一把攥了起來。
“……”
慕寒淵望著雲搖被玄鐵禁錮的手腕,還有她細白指尖上,那一寸寸被人肆虐過的曖昧咬痕。
他眼神終究是冷了下來,薄厲陰沉。
“師尊,”慕寒淵單膝跪抵上榻,握著雲搖的手腕,將她從翳影裡一點點拉到光下,聲線清沉淵懿,“……告訴我,他昨夜碰你哪兒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