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得體西裝的AI聞言似乎露出了些微笑意：“那麼，依舊祝您旅途愉快，V。”
“通向賽博地獄的旅途是吧？”V哈哈大笑。
··
在這之後，V開始在老德暫時的庇護下像牙牙學步的孩子那樣學著像一隻剛誕生的野生AI那樣在黑牆之外的舊網世界中生存。
剛剛滿級滿配的V震天不得不耐下心來重新磨練自己的技能，剔除掉一些還有身體時戰鬥的壞毛病，再添上些新的屬於數據體的內容。
一開始這並不容易，畢竟無論怎樣她都曾是個人類。
她還不習慣把自己分散成零碎的小塊，更不適應同時長上數百雙眼睛（攝像頭）。
V承認自己在作為一個人類的時候曾有還算可觀的黑客能力，可是她還遠沒有天才到如奧特這個靈魂殺手的創造之母的程度。
但所幸作為一位刀口舔血無底線無責任的傭兵，她還有些彆的東西——
一些更凶狠更靈活的、刻在印跡深處的，靈魂殺手也抹不掉的東西。
憑借著這股子狠勁以及一些嗯…“小聰明”，V以超乎所有AI計算範疇的速度在野生AI的世界裡麵混出了些名頭，為自己贏下了一席之地。
V還管那裡叫做10號摩天公寓，並把她的一部分數據核心存在了虛擬出來的舊網地盤裡，那棟完全她自己建起的摩天大樓上。
但是AI的世界太過混亂，扁平，虛無與——寂靜。
作為一隻常年習慣了夜之城的吵鬨與感官刺激的人類遊魂，黑牆外的世界呆的久了真的會瘋掉。
黑牆外到處是人們的回聲，是幽魂，是……地獄。
V隻能看見舊時代的留影，看見一切的電子垃圾，看見數不清的虛無。
她再也無法和現實溝通，無法通過視頻以外的媒介聽到、看到、感受到……她再沒辦法觸摸窗台的百葉窗、無法喝一杯威士忌……到最後，連廉價旅館裡酸腐的臭味都讓她拚命的想念。
V知道這不對勁兒。
她在失去一種很重要的東西，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一種不知道該叫做“人性”、“情感”亦或是“靈魂”的東西。
或許就像奧特那樣。
她不再會感到悲傷與憤怒，同時也不會再感到快樂與歡愉。
是啊，對於一串數據而言。“情緒”本身到底是一種什麼東西？
失去了所有能夠給出實時反饋的器官、激素乃至神經，她快樂起來難不成要加快數據流嗎？
V開始經常對此感到困惑，困惑之後是長久的虛無。
她曾很喜歡待在自己複刻出的10號公寓樓裡，換衣服、洗澡、擼貓、睡覺——就好像她還活著——然而現在卻漸漸覺得這毫無意義。
名叫V的存在可能還活著，也可能沒有……可這又有什麼意義？
這種情況開始變得越來越糟，但在V徹底失去感受所有事物的人類情感以前，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