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被弄進來就算了,還要生病。
宋吟眼皮微顫,進氣有些困難,眼裡噙著水光,白皙的脖子全是紅通通的。
他遲鈍地思考了下,才想起當務之急應該要先找藥,宋吟渾身發軟地走出臥室,意識昏沉中,他聽到有人在開門。
……黎鄭恩?宋吟眨了眨眼,調轉方向去了門口。
他滿腦子想著黎鄭恩知道家裡儲存藥的地方在哪裡,沒有多想,門一開,纖細的手指就伸了出去,捉住男人的手腕,輕聲道:“你回來了。”
宋吟不太能思考,怕黎鄭恩又像昨晚那樣接了電話就走,隻好先發製人地捉住黎鄭恩。
門口,男人猛然一震,僵硬地看向宋吟,似乎沒想到會遭遇這樣的“襲擊”,竟顯得手足無措起來。
可驚慌過後,不知怎麼,也沒有掙紮。
宋吟看出他的異樣,暈沉沉地呼出口熱氣,問道:“怎麼了?”
不少人說過,宋吟長得很妖氣。
眉眼細長,肩是平直的,頸是修長的,眼睛生得巧,即便是不笑,也有未語先笑的風情,唇瓣紅軟,似乎湊得近了,能聞到如蘭似玉的香。
他這副樣子,做什麼都仿佛在勾著人。
就像現在,他並沒有做什麼過分的,隻是握住手腕,頂多幾根指腹碰了下。這樣碰陌生人,都不算騷擾的舉動,就讓男人大腦宕機,傻愣愣地冒出兩個字:“好軟……”
宋吟沒有聽清他無意識的喃喃,微蹙眉,疑惑道:“嗯?”
男人恍然清醒過來,唯唯諾諾地垂下視線,打磕巴道:“啊,抱歉,我是說,您握錯人了,我不是黎先生,黎先生在我旁邊,我是他的助理。”
換句話說就是,你抓錯老公的手了。
宋吟愣了兩秒,這才發現後麵還有一人,那人垂著眼皮朝他看過來,情緒並不高漲,還有些陰沉,他吞咽了兩下,默默收回握住助理的手。
……要命。
生病誤事。
叫錯人,還是叫錯關係這麼不一般的人,該怎麼收場?
宋吟心虛地抿緊了唇,他還沒有處理過這種烏龍,努力思索接下來要說些什麼比較好,助理身後的男人便一言不發走了進來。
宋吟下意識側身,朝男人寬硬的後背看了眼,心想,這是生氣了吧……
也能理解,對象在眼皮子底下和彆人握手,任誰都會惱火的。
宋吟聽過助理的聲音,在黎鄭恩身邊做事的人似乎都知道他的病,也很照顧他。
這些天黎鄭恩沒回來,助理叫人給他送過飯,還給他打過一次電話,不過說話的是黎鄭恩,電話裡黎鄭恩匆匆囑咐讓他注意身體。
所以他沒懷疑助理的身份,更沒有想過,進來的男人……
並不是黎鄭恩。
男人和黎鄭恩的身高都近一米九,隻不過要凶點,眉眼銳氣逼人,覆在緊實肌肉上的衣服嘩啦啦往下流著水,他沉默地左右環視,像在找什麼東西。
在他臉上找不出絲毫冒認彆人身份的緊張。
助理和他不同,目光閃躲,雙腳都快抖成篩糠,畢竟這悄無聲息的偷天換柱,他是知情人,更是助紂為虐的一方,難免會害怕,人之常情。
他耳廓有些紅,偷偷看了下宋吟,“我來是想和您說些事。”
宋吟把注意力從“黎鄭恩”身上收回來,分給他:“什麼事?”
因為發燒,宋吟聲音比平時低,唇瓣嫣紅,眉梢和眼角肆無忌憚勾著人。助理是第一次見他,實在沒想到會這麼漂亮,來時打好的腹稿忘了個精光。
他甕聲甕氣地現編:“公司最近出了事,黎先生很忙,經常加班到深夜,昨晚嗓子還熬壞了,做了個聲帶手術,所以黎先生近期恐怕說不了話。”
他遞過去一張紙,“這是我的電話,生活上如果有什麼不便,可以打給我。”
“那麼我就先走了。”
助理交代完沒多停留,他一走,房裡隻剩下兩個人。
宋吟蹙著眉,還在回想助理的話,昨晚黎鄭恩的聲音聽著還很正常,為什麼突然嚴重到要聲帶手術?
……算了,這個到時候再說。
正在發燒的頭重腳輕和無助感,讓宋吟沒有空閒想太多,他向前走了兩步,捉住男人的手:“那個……我發燒了,家裡還有沒有藥?”
宋吟的臉是很容易起變化的,喝酒會紅、激動會紅,現在生病了更是。
他想了想,聲音低下去一點,讓請求聽起來更誠懇:“你幫我拿一下可以嗎?”
如果不是他不知道藥都放在哪裡,他也不會拜托黎鄭恩。
宋吟一張臉不大,此時紅了大半,呼吸聲悶悶的,是難受過頭的模樣,然而被他攏住手腕的男人卻忽地臉色一變,像是被電打般,收回了手。
男人握緊掌心,滾著喉嚨抬眼,後知後覺想起這樣做會引起懷疑。
而在他麵前的宋吟也確實盯著自己的手,露出了些許茫然的神情,男人慢慢將目光下移,正好看到宋吟張開唇瓣。
“黎鄭恩。”
這一聲還是用輕啞的嗓音叫的,不大聲,也不凶,可偏偏讓男人像被質問一樣,後背泛起細微麻意。
宋吟皺起眉,不解地看著他:“你有事瞞著我嗎?不是我多想,是你做的事情就很讓人誤會。先是做手術不告訴我,再是幾天幾夜在外留宿,回來了態度還這樣。”
“你……”他頓了頓,低著聲,頭昏腦漲地做出合理猜測:“是不是在外麵有人了?”
男人:“……”
這句話過去兩秒,宋吟輕微睜圓眼,哪怕是還在生病,也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毫無證據,單純像在對久未出現的丈夫發脾氣。
宋吟頭疼,怕會影響劇情和任務,有些懊惱自己不假思索的求助,小聲改口:“我亂說的,你去忙吧,我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