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人還好,偏偏唐白究還在旁邊。
……黎鄭恩來之前是不是摔壞了腦子,用的哪種沐浴露有什麼必要說?
男人低著頭,手腕上軟軟的,握住他的人似是一秒待不下去,匆匆和唐白究說了聲,拉著他上樓進了房。
關上房門的一刻,宋吟鬆開了手。
他沒有去看黎鄭恩。
人已經帶進來了,趕走來不及,讓人出去也不像話,就先這樣吧。
但他也有點煩。
為什麼偏偏是他領了這個人設,搞得現在還要拖家帶口。
宋吟垂眼看了下手,指腹在剛剛扶樓梯的時候蹭了點灰。他走到桌邊,又在盆裡打了點熱水,伸進去洗了洗,洗完用毛巾擦乾淨。
做完這些,他眼皮動了動,又開始發困。
結果剛轉過身,連床的影子都沒看著,他便看到身後有人,宋吟驚了一跳,後退半步,胳膊肘就那麼懟上桌沿,麻痛來得猝不及防,他顫栗地唔了聲。
宋吟捂住胳膊,抬起頭看向前麵。
……這人怎麼靜悄悄在他後麵站著啊?
是木頭嗎,話也不說。
接收到宋吟的視線,男人頓了下,抿唇,寬大的手掌伸向前,似乎是想檢查一下宋吟的手臂。
宋吟不著痕跡避開,拒絕道:“不用。”
係統說黎鄭恩紳士又體貼入微,他看未必,在給人找不痛快這方麵,倒是一等一的厲害。
他掀起袖子,皺著眉剝出一段紅彤彤的關節,男人就杵在旁邊一動不動,身軀鋼筋鐵骨似的,剛才是什麼姿勢,現在一點沒變,悶頭看著他。
宋吟緩過那陣痛,輕瞥了眼旁邊想來看他撞得怎麼樣的男人,不想計較太多,直直往床邊走。
他剛坐下,看到緊跟他走到床邊的男人,微愣了瞬。
宋吟抬高腦袋,一聲不響看著男人。
男人頓了頓,以為他有話要說,也看著他。
可宋吟什麼也沒說,就盯著他看。
許久後,男人似乎想到了什麼,唇角輕輕向下壓了壓。
……
大廳裡,牆壁上的老式掛鐘時針穩穩指向四點。
城堡外圍種植了許多植物,在此時忽地響起一聲異動,一道黑影攀著牆壁急速
向上爬,四肢如蛇,靈巧又迅捷,不多時,便出現在一口小窗戶旁邊。
黑影伸出蒼白的手,扒住窗沿,以一種蠻力打開了那扇緊緊閉合的窗戶,月光打在他臉上,照出微有些發油的臉龐。
赫然是傍晚接待眾人的管家。
他陰笑著,眼珠胡亂轉,在窗戶邊上弓腰探頭張望了許久,悄無聲息踏了進去。踏的時候胸腔抖動,不難看出他此刻極其興奮。
屋內床上有一坨突起,兀自顫來顫去。
是沈諾。
沈諾睡不著,他強迫自己入睡好幾次,到頭來都失敗了。
誰能睡著呢?
今天他被噴的那一身血,雖然沒人提,但都知道是胖子的。那個胖子很健談,在極樂城和他聊過兩句,為人不錯。
可就那麼死了……輕飄飄的。
沈諾後悔得想嘔血,他不該在網上買東西,不該拿快遞,千不該萬不該,如今就像有把閘刀懸在他身上,不知道哪一天胖子的結局就輪到他。
活生生的人,一下子就沒了影。
這地方太古怪了!他要怎麼出去,他還能出去嗎,他明天能不能安然無事?
沈諾從來沒有哪一天對未來這麼恐懼過,他忍不住抱住頭,摳住頭皮,用刺痛麻木神經,而他就是在這會兒聽到了那陣咯吱咯吱的聲音。
夜裡的冷風吹進來,沈諾立馬意識到有東西進來了,他幾乎是屁滾尿流地坐起來,緊緊貼住牆角,滿目驚恐地望著那個突然出現在房裡的管家。
管家一臉笑容,但沈諾笑不出來:“你……”
他什麼都沒做,怎麼會招來管家?
極樂城的老玩家說過,道具題會考慮公平性,npc無法肆無忌憚攻擊玩家,通常是玩家觸及到了死亡規則,才會引來災禍。
可他分明一整個晚上都安分守己啊。
“彆怕,”聞見屋內逐漸彌漫的腥臊,管家彎起唇角,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