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睡得腰有點痛。
晚自習上課鈴一響,宋吟揉著有點麻的腰,在上等校區的人出現時,假裝剛剛醒。
門口的男生拿著花名冊隨意掃視,挑了幾個人出去。
同桌劫後餘生,鬆開被咬得稀巴爛的手指,大歎道:“還好,今天又沒我,上學上成這樣,也是獨一份了,你說是嗎?”
宋吟隨口附和一句,並借此看了一眼後門走過去的一行人,領頭的無所謂地插著兜,後麵跟著的個個籠罩著死氣。
不知道要去哪兒,不知道去完這一趟還能不能活。
宋吟抓起了筆,有些焦慮地用指腹按著最上麵的橡皮,等到走廊裡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他站起身來,從桌椅中間跑了出去。
“哎,還沒下課呢!”同桌胳膊肘搭在桌椅上,朝後扭身試圖叫住宋吟,最後沒叫住,用鉛筆頭抵住下巴嘖了一聲。
“怎麼跑這麼快,算了,等會點名還是得我喊。”
裴究還是在教學樓後麵的老地方等著,他是第一個到的,宋吟不是最後,有兩個還沒出來,大概是沒找到機會出。
裴究看了一眼時間沒再等,把那兩人從今晚計劃裡除名,拿出幾張符紙一人給了一張,“貼到身上,貼緊一點,小心點風。”
幾個人都選擇將符紙貼在了衣服前麵,這位置能看到,還能隨時扶著一點,搞定完符紙的事,裴究帶他們跟上了剛才那幫人走的路。
那些人都是正兒八經有上等校區的證件的,不用費勁去潛水,把證一亮出來,就從大門光明正大走進去了。
他們不知道,後麵跟了幾個人。
到了屬於他們的地盤,他們連樣子也不屑於再裝,從一開始的拽改成拖,有個男生被石頭絆倒在地上,從此再沒起來過,一直被當成狗在地上拖行。
身後的幾個跟班既害怕又惶恐,他們都看到了那男生後背擦出的血,幾乎他一邊流,他們一邊踩。
說什麼被選來買貨的,待遇卻差得不像樣子,他們更像被討債的,等著死的,看清了自己的地位,腳下的路都變得滾燙起來,他們以前憧憬過的校區,也慢慢變成了吐著信的毒蛇。
幾個玩家隱身在後,看不過眼,“這些人有點過火啊,我以前摔過跤,後背被地上石子刮傷,養了好幾天才好,
他這被拖一路,後背肯定不能看了。”
“豈止不能看,皮都要去一層。”
雖然隱身符生效,沒有人能看到他們,但聲音還是能聽得一清二楚的,兩人匆匆吐槽了下,馬上又恢複安靜。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條路不是去宿舍那邊的,也不像是去教學樓,他們要去哪兒。”
不知道是誰嗡聲問了一句,沒有得到回應,前麵的幾個人突然停了下來,領頭的把疼得流汗的男生丟到一邊,舉起手機向那邊彙報工作。
玩家就在他們後麵的大樹那站著,沒聽到他在講什麼。
事實上,他們也沒心思聽,幾人抬起手狠狠搓了下眼睛,搓了搓瞪大眼睛,看了兩眼又去搓,“我是不是眼瞎了……”
宋吟站在他們旁邊三步遠,因為身上貼了隱形符,他覺得沒有偷偷摸摸躲老遠的必要,和那些人拉開一點距離就好。
經過那些賣貨人的帶路,他們到了一個非常混亂的地方。
那些人把買貨的學生丟雞鴨狗一樣扔在門口,似乎在等專門的人過來交接,而他們腳下是一條連著豪華涼亭的石子路,幾套精美茶具擺放在桌上,可供人觀看賽馬時墊一墊肚子。
對,賽馬,涼亭外麵是個巨大無垠的馬場。
僅僅是這樣,宋吟還不覺混亂,可那被拖了一路幾近赤身的男生前麵,居然是一套古風的廂房,兩間相並在一起。
最混亂的莫過於廂房窗口裡的景象,幾個人被七捆八捆地跪在地上,手腕都因為長時間血液不通被綁得絳紅,最小的應該才高一,臉上還掛著嬰兒肥。
廂房裡唯一的一間桌子旁邊有吊兒郎當倚著的人,也有坐著喝茶的,一共五六個,麵貌都有些眉骨上的相像,大約是兄弟。
一開始宋吟隻注意到這些人,直到後麵被玩家戳了下手肘方才發現,牆角還站了個重量級的人物,眉眼低垂,仿佛對在場發生的事很不耐,站在角落一言不發。
不是中午給他打過電話就消失不見的蘇秋亊的話,還能是誰?
玩家把手掌攏在嘴邊,激動得能馬上雙手舉起蹦起來,“那個是蘇秋亊,我沒看錯吧?他和裡麵那幫坐著的人好像是一夥的。”
他儘量壓著聲音,不讓那些人聽見:“如果沒猜錯,他地位應該低不了
,那那天他還肯被你奴役驅使,他是不是在玩你……”
宋吟都不知道該反駁他奴役,還是該反駁他用玩你這個詞。
但自從在付文從那裡聽到那些話,他自然就不覺得蘇秋亊簡單,他扭過頭,輕聲問在場人裡唯一神色平淡的裴究:“你黑過校園係統,能不能查到裡麵坐著的人是誰?”
裴究看他一眼,拿出貼著迷你符紙的手機,裴究對這些精通,手裡還有各種性能好使的道具,恐怕校園裡的一隻螞蟻都能讓他給查出叫什麼名字來。
於是他們在三分鐘內知道了廂房裡那些人的身份。
蘇家是個特彆神秘的財閥,在世界各地都有產業和房產,私立高中就是他們小小的家產之一。
蘇老膝下有六子,最大的也是最讓人看好的繼承人,叫蘇祖之。
其他孩子各有各的擅長和財產,在校園網裡都有著記載和錄入,唯二值得關注的是,蘇祖之從小身體抱恙,升高三以來一直沒來學校。
再者就是有個查不到的人,就是這個蘇家二子的名字。
蘇家沒對外公開過這第二個兒子,也沒說明原因,是後麵傳出私生子見不得人的醜聞,蘇老才站出來透露孩子是領養的,人內斂,不希望拋頭露麵,隻想安安分分上完高中。
但現在查與否都沒必要了,人已經擺在了明麵上。
宋吟想起那天在教學樓下聽到的八卦,說蘇秋亊娘不疼爹不養的,都沒人管他還能活這麼大,可能就是從小被蘇家的人收養了,不然活不到現在。
都能對上。
但蘇秋亊是後來進蘇家的,他和蘇家的人關係會好嗎?
宋吟一手扒著旁邊的樹,弧度圓潤的臉頰往過偏了偏,還沒觀察到蘇秋亊和這些兄弟們有沒有親情,突然被一聲響起的狗叫嚇得一激靈:“汪汪!”
宋吟聽到一聲“啊!”的慘叫,但那不是他叫的,一般他被嚇到反而會把嘴巴閉得更緊。
這聲音離他很近,隻能是後麵的玩家,宋吟扭頭去看的時候眼皮連跳好幾下,這時他就覺得有壞事即將要發生。
但沒想到能壞到這樣,一條通體雪白的大型犬似乎嗅到了人味,朝這邊飛奔過來。
那種狗是進口的貴族狗,看毛發是純種的,性格無害不會咬人,但有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