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四人宿舍(20)(2 / 2)

“愣著乾嘛?”蘇禦橋敲了敲桌子,不太有耐心:“不看我走了,你們自己找個借口和大哥說。”

“看看看,我們先在遠點的地方看一下……”

老中醫一個箭步走上來,忍住老淚摸了摸蘇禦橋的後背。

蘇家不苛待每一個子嗣的夥食,蘇禦橋這樣不省心的小混賬也是中午吃香晚上吃辣,身體長勢極好,高高大大穿什麼衣服都配得上,老中醫摸上那背,感慨道,蘇家主打得確實狠,每一鞭都是皮開肉綻,不好好保養說不定真要變成永久的印章。

不過這貌似也正合了蘇三少的心意,這祖宗就是喜歡身上有疤。

老中醫搖搖頭,把胡聶上午哄著蘇禦橋貼上的那幅藥膏扯下來扔到了一邊,這種傷貼普通藥膏根本沒用,治標不治本,還是要留疤。

老中醫轉身去拿藥粉,轉身時,眼角瞥見蘇禦橋把手分彆放在了兩邊的膝蓋上,猶豫道:“你看著給我貼點膏藥吧,不要留疤。”

老中醫:“……”

活了近七十年,他頭一次平地崴腳,還好那洋鬼子有眼力見,扶住了他一把老骨頭,沒讓他也摔個皮開肉綻。

他扶了下桌子顫悠悠走過去,一針紮到蘇禦橋背上,聽男生握緊拳悶哼一聲,他忍不住歎道:“你爸爸也是為你好,學習的時候怎麼能逃課呢,昨晚受不少罪吧?”

蘇禦橋冷哼,“彆替他說好話了,逃個自習課就打成這樣,為我好?”

老中醫一個個穴位紮完,取下,開始貼自家的藥膏,“逃什麼課也是課,你明知你爸眼底容不下沙子,下回就下了課再去玩,非搶那麼些時間,你不僅要挨打,你大哥也要擔心你。”

蘇禦橋沒反駁,事實上他也沒怎麼聽,最後一片藥膏貼完,他一把攏起衣服往外走,“我爸給我留了臉,沒打我屁股,下麵好好的,走了。”

蘇禦橋心係著外麵的宋吟,一步步走得極快,不出多久眼中就映出了馬場亭子的身影,隻是,宋吟並不在那裡。

桌子上的熱巧和飯盒都還在,宋吟應該還在附近,而附近能進人的地方唯有他大哥的廂房,蘇祖之的房間一向不上鎖,蘇禦橋踩著鞋往那邊的門走。

他開門的那一刻,聽力靈敏的男人目光一

凜,收起刀躲到了門後,蘇秋亊站得比較靠裡,所以蘇禦橋直接和背對著床鋪的宋吟對視了。

“你腳怎麼了?!”

蘇禦橋臉色大變地走過去撩起宋吟的褲腳,接著,他發現宋吟受了傷,一條埋在褲子下麵的白腿流著長長的血跡。

他翻身看向蘇秋亊,“二哥,你對他動手,你瘋了嗎?”近乎吼的一聲埋怨後,蘇禦橋看到他二哥也皺起了眉,好似並不知情。

可是這房裡隻有他們兩個,就算不是蘇秋亊弄的,也逃不了他的乾係,蘇禦橋把那褲腳卷了卷固定住,扭身怨道:“二哥,他是你同學,流血了你都看不到?”

禮儀,教養,包括應該對長者的尊敬都沒有了,蘇秋亊本來看著宋吟的腿,此時幽幽看向了他,蘇禦橋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逾矩,不由摸了摸鼻子。

按照他們蘇家的家規,這傷哪怕是蘇秋亊自己劃的,也由不得他說三道四。

“禦橋,”屋內忽然響起一聲喚,蘇禦橋和蘇秋亊齊齊僵住,宋吟換了兩口氣,嗓子黏黏的:“是我剛剛不小心劃到了桌腳,沒事的。”

其實是他剛才那男人把他拽過去的時候,他往後撤,才被桌角起皮的木屑劃到的,很疼,但也就那一小會兒。

他還有事要問蘇秋亊,換藥的事,還有剛才的那個人,宋吟儘力地不去看門口的一雙眼,餘光卻瞥見男人悄聲從門中離開沒了身影,他放鬆下來道:“禦橋,我……”

他還沒想好要怎麼支開蘇禦橋,蘇禦橋已經被一聲聲昵稱砸得站不太穩,嗓音飄在天上:“我去叫大夫過來給你包紮。”

“哦,還有……剛才祖宅打來電話,說是熬了一盅湯,我去給你拿,很快回來。”

蘇禦橋自說自話,轉身將手扣在門沿上,穩了穩才步履飛快地跑走。

蘇祖之一直說蘇禦橋做事不牢靠,還愛拖拉,可這回他叫的大夫幾乎是他前腳走,後腳便冒著虛汗踏進了門檻。

老中醫嘴裡念叨著漂亮的那個,漂亮的那個,然後慢悠悠將目光釘在了宋吟身上,小老頭提著藥箱走到他身邊,領著他在床邊坐下。

宋吟:“……”

宋吟沒有辜負蘇禦橋的一片苦心,坐在床邊沒有亂動,他的褲腳被挽起卷到中間,露著纖韌的一條,老中醫將繃帶

的一端固定在他的腿中間,繞著這個定點一圈圈纏住。

“你太瘦了,要好好吃肉啊,”老中醫邊纏邊歎息,前一個患者是蘇禦橋,對比就有些慘烈,“三少身子骨比你結實多了,平時也要多運動運動,這個年紀還能再長。”

宋吟抿著唇,一下一下點頭,最後還扣著床沿小聲說了句好的老先生,搞得老中醫龍心大悅,這些年都是伺候的大少爺大小姐,沒一個把他說的話當回事,宋吟看著也是金尊嬌養,倒是沒那些壞毛病。

宋吟那傷不算重,老中醫包紮完便背起藥箱起身:“那我走了——”

老中醫有些年邁,蘇秋亊接到宋吟的目光,起身先將老中醫扶出了門外。把老人送走後蘇秋亊才回來,宋吟坐在床上,沒骨頭似的陷進去一大半。

蘇秋亊和他一個在床邊一個在門口的相望,隔了會,蘇秋亊轉身關門,嘴唇碰了一下,“剛才我沒想聽他的。”

他轉身看宋吟,低聲道:“也沒想讓你受傷。”

宋吟看著他一字不發,像是看他還要說些什麼,蘇秋亊繼續坦白:“那個人有些極端,我捂住你是不想讓他太激動,你……不要生氣。”

蘇秋亊寫出過很多篇出色有力的文章,可他嘴卻笨得很,說完隻安靜看著宋吟,神情中似乎能看出一點……恇怯。

宋吟看出他在等自己回答,低下頭,“知道了。”

他說知道了,然後就沒有了下文。

蘇禦橋在八歲那年打破了一個從國外運過來的花瓶,蘇父當晚回家,他背著小手走上去直抽噎著哭,哭得聲嘶力竭,擔心因為這一件事喪失了蘇父對他的愛,當時蘇秋亊並不太能感同身受到他的那份害怕。

現在過去十年,他成了蘇禦橋的那個角色,便能真正領悟到當年蘇禦橋焦灼的心情,不知道他儘力解釋的那些,有沒有讓宋吟心情好轉。

蘇秋亊焦灼著,慌怯著,等待著,然後,他見宋吟朝他勾了勾手指,他走了過去,卻不敢坐下。

“剛才那個是什麼人?”宋吟翹起眼尾,眼睛很圓,“你不會隱瞞我的對吧,剛才你和他在做什麼?”

蘇秋亊隔了兩秒才開口說話的:“他是我的一個,朋友。”

宋吟點點頭,“好,朋友,那你和你的朋友為什麼在你哥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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