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剛弄好,連身邊的親哥都沒看,卻要問一個外人走沒走。
宋吟看了一眼蘇祖之,“沒有,我不是說了嗎?我等你弄好再走。”
蘇禦橋鬢角和臉頰全是汗,他硬是裝作若無其事地坐起身,“我沒事,你要是有事你就先走,不要耽誤了,我哥會照顧我的,他請的人也不會吃白飯。”
宋吟似是為難地想了想,慢吞吞地說:“我照顧你吧,我也很擔心你,況且……你哥身體也不好,我怕他會累。”
他的音調旖旎,表麵上是為了蘇禦橋,可句句的背後都似乎更怕蘇祖之會受累會辛苦。
蘇祖之站在遠處,往過看了看,很快便收回。
蘇禦橋也很傻白甜,為宋吟的堅持而心猿意馬,他抓了一把床單,“你要是執意要這樣,我也,我也沒辦法,你想留就留吧。”
……
蘇禦橋傷的是腿,在床上無所事事地躺了一天,基本已經能下床自理。
蘇家的人輪流來看過他,來的時候滿臉擔憂,走的時候臉上無一例外地布滿了仿佛見到外星人入侵地球般的驚奇。
蘇禦橋沒人照顧不奇怪,有人照顧也不奇怪,可在蘇禦橋床榻邊忙活的那個人居然是宋吟,那就值得放在眼裡了,宋吟是下等校區的,阿橋以前不是最討厭那地方的人了嗎?
怎麼還能忍受和下等校區的在一個房間,甚至不排斥對方觸碰自己的身體攙著自己走來走去?
更彆說有時候……
有時候宋吟隻是出去倒個水,蘇禦橋立刻就極沒安全感地坐起來喝問宋吟要去哪兒,宋吟說很快回來,他才整理整理靠墊重新躺回去。
見鬼,阿橋這回怕不是摔壞了腦子。
每一個和蘇禦橋稱兄道弟的人都覺得蘇禦橋得的不是腿傷,是腦傷,應該立刻轉去腦科複診。
哦,或許還可以去轉去什麼科治一下分離焦慮。
隻有胡聶進病房的時候沒有太多反應,他提了大把的水果進來,放在桌子上,憂心忡忡地抓著蘇禦橋問傷勢,言談中就像是蘇禦橋的第二個父親。
蘇禦橋麵對他也沒裝模做樣,問什麼,就答什麼,也沒逞強地說自己不疼,但在床上打滾大聲嚎叫也是沒有的。
祖宅還有大把事要胡聶操勞,他看
蘇禦橋還能吃能喝能罵人的也就放下了心,他轉頭將一盒草藥和一封紅包塞到宋吟手裡,親善地叫一聲小吟。
宋吟有些意外,將紅包退了回去,又問這藥是不是要給蘇禦橋上。
胡聶抖了抖胡子,他用肥厚的手掌拍了下一盒綠色包裝的藥,“是啊,這草藥是老中醫開的方子,能更快讓禦橋的腿康複,這是杵臼和木棒,搗爛敷到腿上就行,早晚換一次,紅包你收下,這些天就辛苦你了。”
蘇禦橋在後麵翹著耳朵,一聽立刻坐不住:“胡聶,你叫他幫我做什麼!”
吼得整個房子都震了三震,胡聶恍若未聞,叛主地把換藥的時間和方法告訴給了宋吟,這才扭頭去看氣得開始要下床的祖宗,他忙上前按住人:“怎麼了?我看小吟也樂意啊,你腿都這樣了,彆那麼多要求。”
蘇禦橋眼眶都是紅的,他攥起拳頭,在俯身過來的胡聶耳邊怒道:“我不敷那玩意,你知不知道敷藥的時候,他要卷起我的褲子,摸著我的腿才能給我上。”
胡聶老神在在:“那不是你希望的嗎,平時哪有這機會。”
蘇禦橋心裡咯噔,迅速瞄一眼遠處削水果的宋吟,血管突突膨脹:“胡聶,你長本事了,誰讓你瞎說的?!”
胡聶覷了覷他傷勢嚴重的右腿,心想傷得倒是個好地方,起碼這時候踢不著他,未來會不會補未來再說,著眼於當前:“我老糊塗,嘴巴不靈光,老是說錯話,真是不應該。”
蘇禦橋怒視著他,小聲說:“你去把宋吟手裡的藥拿走,紅包可以多給幾個。”
胡聶扭頭揚聲道:“小吟啊,禦橋不願意你給他上藥,要不然你把藥還給我吧,我拿走。”
蘇禦橋飛速偏頭,心臟要爆炸了。
宋吟正在遠處削著梨,聞聲望過來一雙仿佛閃爍著柔情的眼睛,他俯身把半露的梨放回到盤子中,走到床頭,“禦橋,你不願意讓我上?”
蘇禦橋對上宋吟的視線,嘴巴蠕了蠕,他脊背起伏很大,一下下壓著腰後的墊子,良久才搖頭:“沒有……我願意。”
胡聶走了,走得這四十年中第一回這麼利索,他走之後,蘇禦橋無神地躺回到床上,絕望顫抖地閉上眼,他本來這幾天就一副醜樣子,還要讓宋吟給他上藥,胡聶真是個孫子。
蘇禦橋一住就住了三天院,這些天蘇秋亊和蘇祖之來得很少,前者完全沒來,後者身上壓著太多事,每到晚上才會在他床前坐幾分鐘。
蘇禦橋幾乎沒怎麼想蘇秋亊缺席的原因,他惱的事太多了根本沒閒暇時間想,每到早上和晚上他就跟等待鍘刀落下一般,等著宋吟掀開他的褲子幫他敷草藥。
宋吟會把他的褲腿挽到膝蓋上,先將毛巾擰濕給他擦一遍,再拿著杵臼過來一點一點地舀起爛巴巴的草泥敷到他的腿上,蘇禦橋傷口還疼,忍耐的時候兩道長眉會緊緊蹙近。
蘇禦橋看著宋吟的臉,氣喘地說:“你已經在這三天了,落了很多課,要是你有事,可以先回去,我好得差不多了,這兩天就可以出院。”
宋吟這三天每天都會聽到這麼一次問話,連句式都沒怎麼變,頭幾次他都堅持留下,這回他沒吭聲。
蘇禦橋琢磨著蘇祖之差不多要來,便朝門口看了看,“我哥白天給我打電話說晚上會來,他能順路捎你回去,你想要什麼,可以跟他提,讓他在我賬戶上扣。”
宋吟似笑非笑,“什麼都可以?這麼大手大腳,是不是每一個照顧你的人都有這好處。”
蘇禦橋秒回:“當然,不是,不是每一個。”
宋吟不再多問,再問就不應該了,他看了一眼蘇禦橋,起身把毛巾放回到盆中,“既然你快好了,我也就先回去了,晚上能自己下床嗎?”
讓宋吟回去是自己親口提的,但宋吟真要走,蘇禦橋心口又擰巴地縮緊,他緩緩道:“能。”
宋吟點了點頭,他知道蘇禦橋不是在嘴上逞強,腿上的傷的確好轉得非常快,查房護士也詢問過他有沒有出院的意向,所以他不再留,而且也該走了,要是讓蘇祖之誤會他的悉心照料是想要在蘇禦橋這討好感,那他就前功儘棄了,他拿起水盆往外走。
晚上的時候,蘇祖之準時出現在病房,他照常站在床頭俯身看了看蘇禦橋腿上斑斑駁駁的傷口,問了兩句,便偏頭看了一眼宋吟。
來之前他已經接到了蘇禦橋的電話,雖然總給家裡惹麻煩,但從未向他主動提過要求的蘇禦橋拜托他把宋吟送回學校,如果有東西想買,也要買給他。
蘇祖之輕眯起眼,和其他小輩不謀而合地想到或許禦橋是摔到了彆的地方,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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