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四人宿舍(29)(2 / 2)

他撐頭讓自己少亂想,然而卻是不行,越是不想,越是想得離譜,現在都想到宋吟會為了他大哥卑微地做傭人照顧他家裡人去了。

瘋了,蘇禦橋狠狠咬了咬側頰肉,恰好這時宋吟抬起了頭,他再也忍不了地出聲道:“宋吟,你知道我大哥為什麼要住進下等校區嗎?”

宋吟看書看得眼眶有點紅,像哭過了一輪似的,蘇禦橋忽然提起有關蘇祖之的事,他有點驚訝,不由豎起了耳朵,麵上卻很自然,他揉眼笑了一下,“你哥哥的事,我又怎麼會知道?”

事實上宋吟有試過去調查蘇祖之住進來的原因,不過當然是以失敗告終,蘇祖之這個人太神秘了,除非是他自己想透露,否則彆人到死也不會知道。

“因為,”蘇禦橋麵露糾結,他想起了大哥的警告,但此刻還是決定出賣,“因為大哥精神不穩定,自從小魔靈被偷了之後,他就做出過很多回……不太好的事。”

宋吟嘴唇輕輕抿起,似乎接收到了他隱晦的提示,“你之前說過小魔靈都進到了下等校區的學生身體裡麵,你哥住進來,是不是會好一點?”

“嗯,附近都是小魔靈的氣息,他會好受一點,”蘇禦橋摳著筆帽,陷入恐怖回憶似的鬢角冒了汗,他喃喃地低低地開口,“我要說的是……”

麵前忽然飄過來一陣清香,蘇禦橋怔怔抬頭,看到宋吟遞過來了一張紙,宋吟看著他,“放鬆點,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

蘇禦橋吸了一口氣,接過紙的瞬間,上麵的清香就好像化成了一雙抱著他的手,他稍微好了一點,強行鎮定道:“我大哥他不像表麵看的那麼正常。”

宋吟順著問,卻沒給緊逼的感覺,“什麼意思?”

蘇禦橋猛灌一口水:“大哥他有精神疾病,他以前殘害過自己,魔靈是不會輕易死的,但正常的痛苦都能感受到,我第一次撞見他自己掐自己脖子,第二次我看見他想往樓下跳,第三次,他拿起箱子砸爛了自己的腳。”

宋吟一隻手壓住桌沿,臉上表情微訝,蘇禦橋說的這些,單看蘇祖之的外表根本看不出來。

宋吟啟了啟唇,正想問什麼,蘇禦橋的聲音接著響了起來,“雖然目前還沒有出現殘害其他人的現

象,但保不了以後不會,我們是他的親生弟弟,他不會對我們動手,但不是一個胎裡的就不一定了。”

蘇禦橋緊緊握著水瓶,耳邊有驚叫,腦子裡是蘇祖之表情冷酷地把自己雙腳砸得稀爛的血腥畫麵,他晃了晃腦袋,把那些畫麵甩出去,出聲道:“所以,如果沒有必要的話,宋吟,你最好還是少點和我大哥接觸……”

從圖書館裡出來,宋吟一直回想著蘇禦橋說過的話,回到宿舍後,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蘇祖之的桌子。

蘇祖之還沒有回來,宋吟直到晚上心裡都像是裝著一件事,到了晚上八點整的時候,他看了看右邊仍是無人的鋪位,拿出手機撥通了胡聶的電話。

……

私立高中二十公裡外的一個製衣工廠。

外麵的大門被守門的人關了起來,有兩個護衛模樣的人一左一右背著手在門口當站樁,一絲表情也無,仿佛聽不到裡麵痛苦至極的低吟。

工廠裡麵有人被用麻繩高高吊在了半空。

吊得正正好,男人的前半個腳掌能觸到地麵,後半個腳跟卻是完全懸空,一雙手腕被磨出了血絲,一點點往繩子裡麵滲透。

他被吊在這裡足足有一天一夜了,整整二十四小時肚子裡沒進過飯沒進過水,就這麼被吊著,哪個身強力壯的男人都受不了,他頭暈臉皮燙,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格外煎熬。

哐當一聲,他看向了從外麵走進來的蘇祖之,嘴子皮陡然哆嗦了一下,臉上表情惶恐至極,仿佛和他麵對麵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來要他命的魔鬼。

他張了張口,嘴裡像是沒有舌頭一樣吃吃地說:“放,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前些天廠子裡進了一批上好的料子,本來是要用在趕製冬季衣服的工程上,可做到一半就有人上報給蘇祖之布料不夠用了,買回來的時候一匹不多一匹不少,到頭來卻少了整整一半的數量。

蘇祖之總是不在宿舍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他在調查這一半不翼而飛的料子到底去了哪,昨天他才查到料子的去向,是和蘇祖之一直不對付的另一工廠買通了廠裡的一個小老板,花大價錢把料子買走了。

小老板賺了差價,把這錢藏起來了,守口如瓶地不說,可沒想到還是被蘇祖之抓了出來。

蘇祖之看著平易近人的很好說話,可見到他的第一麵起沒等他解釋什麼蘇祖之就叫人把他吊到了工廠裡麵,跑都跑不掉,一直被折磨到全身脫了力。

“我已經被吊一天了,”男人嗓子眼裡堵著血,聲音很小,“我會把錢全部交出來,求您放了我吧,我出去以後什麼也不會說,真的,我發誓。”

蘇祖之走近,用手拍了拍男人發紅的臉,竟是笑了笑,“你來廠裡多久了?”

他表情和平常那麼溫和,讓男人見到了曙光,激動地說:“一年三個月,我沒讀過書,當初都是您可憐我才讓我進廠工作的,現在我已經當了小老板,全都靠您當初拉了我一把。”

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把自己都說得哽咽起來,蘇祖之沒被渲染,淡笑道:“你覺得我對你有恩。”

男人點頭,鼻涕流進了嘴裡,哭著說:“是,您對我有恩,恩情太大了,我一輩子都還不完。”

蘇祖之好整以暇地站在男人前麵,看他哭得撕心裂肺,似看不去了一般抬手給他整了整衣襟,男人一顆心不安又愧疚,腦袋都低了下去。

蘇祖之對他這麼好,他做什麼要為了一點錢搞這破事?

男人正懊悔著,難受著,前麵幫他拉衣領的蘇祖之突然收起了笑,一把掐緊他的脖子,收緊再收緊,厲聲道:“那你是怎麼對我的?”

“工廠每個月給你錢,乾得越久薪酬越高,從沒虧待過你,隻要你老老實實地交給你的活,這錢就能到你手裡,但你呢,你都做了什麼?”蘇祖之壓低聲音俯身到男人耳邊,“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怎麼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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