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點頭,道:“衛二爺,你會日語、很少在眾人麵前露相、並且有勇有謀,所以上頭很看重你,希望你能在這次行動中裝作留學生,配合我們把那高官救了,爭取獲得他的信任,跟他一起回日/本,刺探出他們這次的作戰意圖還有補給線。”
男人見衛慕青沉默,理解他的心情:“當然,這件事危險程度不會小,做不做在你。”
衛慕青現在家業美滿,有錢還有地位,根本用不著為國冒險。
預料之中的,衛慕青沒有說話。
衛家如今羽翼豐滿,老大雖然混賬,但手段和心性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即便沒有他,衛澹生也能獨當一麵。
老二還在讀書,但善良純真,腦子也好,不愁以後沒有出息
。
隻是家裡那愛撒嬌的程知之,衛慕青怎麼也放心不下,不過有老大和老二在,應該也不會虧待了他。
衛慕青在這平城活了這麼久,十幾年都在浪費力氣和自己人勾心鬥角,他鬥來鬥去,不過想守住自己的百姓,這次也一樣:“我會做的。”
男人頓時石頭落地:“上麵果然沒有選錯人。”
“既然如此,明天我們會來接你,不過對外還是會宣稱你去了南城……最後,有句話要說在前麵。”
男人這次來是打聽過衛慕青家裡的情況的,提起那個男姨娘,他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聲,隱晦地說:“古往今來,間諜向來不能被情歡左右,如果被那邊人發現,這些情歡也就成了能威脅住你的把柄。”
衛慕青這回沉默的時間久了點,最終還是出聲應:“我知道。”
男人點點頭,見話帶到了,便起身告辭,說:“明天見。”
第二天。
許多人還在呼呼大睡的時候,十幾個拿著槍的人闖進福鴻樓,將一個腦滿肥腸的中年男人包圍住,一支槍抵住了他的腦袋。
然而千鈞一發之際,一名身形矯健的男人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將男人從包圍圈中救走,雖然肩膀不幸中了一槍,但最後還是幸運地帶著胖男人從後門逃了出去。
趁中年男人震怒地回賓館叫人的時候,衛慕青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兩封信,給了路邊一個乞丐一塊大洋,叫他將這兩封信拿去衛宅。
乞丐拿著那塊大洋笑得頭昏腦脹,立刻把信裝進懷裡,叫衛慕青放心,自己現在就跑去衛宅。
衛慕青看他一眼,沒再逗留,轉身也走進賓館。
他走後,乞丐叫了一輛黃包車,大咧咧地坐上去,說完目的地後便拿出那塊大洋,寶貝似的放在嘴裡咬來咬去,接著又樂不可支地往衣服上擦了擦,全身心都放在了這意外得來的大洋上。
絲毫沒注意,懷裡的其中一封信被他粗心大意地掉到了地上。
……
傍晚的大風一直持續到早上也不見停歇,反而愈演愈烈,有要電閃雷鳴之勢,狂風大得快要把街上黃包車夫的車篷都吹出去。
因為窗戶在睡前被關上了,宋吟聽不見外麵的風嚎,一覺安然睡到了快中午,他睜開眼睛坐起來,手從滑落
的絲綢被子裡伸出去,摸了摸另一個枕頭。
冷的。
頭腦還不太清醒,宋吟如同往常一樣,躺回枕頭裡賴床,瓷白的臉卻轉到朝外的一邊,閉著眼睛沒骨頭一般的撒嬌弄癡:“二爺,幫我拿一下衣服過來好不好?”
他年紀小,一到該起床的時間不想著趕緊起,就愛懶在床上叫衛慕青給他拿這拿那,長他幾歲的衛慕青也慣著他,要什麼給什麼。
可今天要的衣服卻遲遲沒拿過來。
回應他的是輕緩的一道開門聲,宋吟側躺著睜開眼,就見衛澹生推開門走了進來,後麵跟著拘謹不已的衛搖廂。
臥室是私人氣味最濃鬱的地方,尤其是悶了一晚的臥室,衛搖廂一踏進門檻,整個頭腦都被拽進如霧一樣的味道中。
衛搖廂有些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