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攔住的大多是旅館這類地方的人。
大概是哪家厲害人物在找家裡手腳不乾淨的叛徒吧。
小傅這樣想著,事不關己地垂下眼,然而那些人已經搜到了公館附近的一家店,被攔住的女老板娘大驚失色,連吞了好幾口口水。
其實小傅還是有些好奇的,於是不由往那邊多看了幾眼,想知道這些人興師動眾地到底是在找誰。
所幸那家店燈光敞亮,男人手裡的膠片一舉起來,馬上便清晰地映出了上麵豔美的一張臉,背景是灰色的,身上穿的衣袍也很簡單,但即便這樣,也能看出他美得驚人。
雨勢湍急,斜斜地打在地上,發出“嘩嘩”的聲響。
小傅臉上的神色登時大變,好似看見了鬼。
不可能!
怎麼會是……
想收起臉上的異樣已經來不及了,那些男人極其的敏銳,瞬間就看到了他,並且大步朝這邊走過來,再次舉起那張膠片:“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小傅嘴唇微掀:“我、我沒……”
不用他再回答,他心虛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一切,那人立刻轉過頭朝福特車邊撐著傘的男人喊道:“大少爺!”
……
雨下得可怖,尤其是公館裡突然闖進來一群不速之客,十幾道腳步聲訓練有方地分成兩隊,分彆上到了二層和三層。
腳步聲急促密集的,更讓人魂飛魄散。
剛躺到床上的宋吟忽然坐了起來,小臉煞白,聽到外麵傳來模糊的幾句“那邊沒有”、“三樓都搜過了”。
宋吟在這個世界裡沒得罪過其他人,但這追殺人一樣的展開,還是大晚上的,由不得他不害怕。
宋吟呼吸忙亂,他在腦子裡連叫好幾聲係統,可惜卻隻聽到了幾道斷斷續續的電流聲。
宋吟輕咬唇:“係統,你這個關鍵時候掉鏈子的……”
門外倏地有人敲了下門。
刹那間宋吟好似被窗
戶外麵的雨吞沒,心臟都悶得喘不上來氣。
外麵的人知道他在裡麵,給他緩衝和整理的時間,隔了一分鐘才再次敲門。
宋吟心臟怦怦砰的,每過一秒都是煎熬,但心情卻稍微緩解了一些。
門外的人沒有強闖進來的意思,沒有踹門,也沒有拿槍打鎖,這讓宋吟慢吞吞地舔了舔唇,終於下定決心穿上鞋走過去將門打開了。
卻沒想到門開的一瞬間,他連人都沒看清,腰肢猛然就被一隻修長的胳膊捉緊拉了過去,緊接著,小巧的耳垂被兩排牙齒輕輕咬住。
宋吟吃痛唔了一聲,手指蜷縮著放到了對麵的胸膛上。
不等他睜開眼睛,熟悉低沉的聲音就在耳畔響了起來,卻沒了往日的調笑:“小娘,我讓你在家等著我,怎麼非要往外跑?”
宋吟猛然吞下了所有聲音,愣愣地縮在男人的懷中,被兩隻冰冷的手環住了腰肢,“我找小娘找得好辛苦。”
“你怎麼……”
圈著懷裡柔軟的一段腰,衛澹生俯首一點一點啄吻,直到將那瑩白的耳朵刺激得嫩紅,這才滿意了似的,聲音發沉地出聲道:“小娘很出名,問幾個人就問到了。”
衛澹生對那藝人和戲子根本不上心,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小娘早就在這小小平城一炮走紅了,他有種被隱瞞的惱恨,也根本不想讓宋吟被這麼多人看到。
他啄吻的力度變大,從宋吟耳朵邊上一直吻到臉肉,直到快吻到唇角,宋吟忽的偏過了頭,冷冷道:“誰讓你這麼碰我的?”
聽見他一如既往的語氣,衛澹生不由笑了笑:“小娘現在都不是衛家的人了。”
宋吟眼神一頓。
的確,衛慕青都給他寫休書了。
衛澹生平常肯對他做表麵功夫,就是因為他身上有衛慕青姨娘的頭銜,現在這個頭銜被收了回去,他又不被家裡人在乎,衛澹生怎麼會怕他?
後腦一沉,宋吟忽然被衛澹生溫和地按上了腦袋,那隻手將他腦袋按正,高挺的鼻梁抵過來,幾乎和他嘴唇對著嘴唇說:“爹不要你,我要你。”
樓道站滿了背著雙手的男人,宋吟眼見衛澹生要親到他嘴上,猛地抬起手軟綿綿在他臉上扇了一巴掌:“滾開。”
衛澹生臉隻偏過去一秒,就再次偏回來
:“我能保護小娘。”
宋吟掙紮的動作因為這句話停了下來,他呆呆抬起頭,對上了衛澹生深邃幽沉的一雙眼睛。
這個時候,係統提醒他的“在副本裡死亡就是真的死亡”不知怎麼又浮現在了腦際。
宋吟的停頓很明顯。
見他態度鬆動,衛澹生趁機誘哄,攻擊著他脆弱的地方。
“小娘好好想想,南城現在這麼亂,就在他隔壁的平城又能堅持多久,說不準是明天說不準就是今天,那幫人就會打進來,小娘一個人不害怕嗎?”
這個世道,權勢就是一把最好的槍:“跟了我,我能讓小娘好好活著。”
宋吟盯著地麵,不管衛澹生有多可惡,在這件事上完全沒有騙他,如今的平城確實也不算安全了。
他的手指尖輕輕發著抖。
過了猶如半個世紀一般的兩秒鐘後,他的胳膊無力地衛澹生的身上滑了下來。
……好似是一種無聲的默許。
衛澹生捉住那隻手,驀然低下頭,湊過去含住了他的唇瓣。
宋吟的舌尖被他重重地勾出來吮出了一道道嘖聲,衛澹生吻得很凶,幾乎用著一種要把人吞吃入腹的力道把宋吟深吻到打起了哆嗦。
公館到底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衛澹生吻了兩下,和那兩瓣瑟瑟發抖的唇肉分開,手掌摸了摸宋吟潮紅的脖子,沙啞道:“小娘做了一個好選擇。”
……
陰雨綿綿,街上更安靜了。
小傅看著地上睡得不省人事的老板,第八次擔憂地往公館裡麵看了看,這一回,他看見一群人從樓上走了下來。
那十幾個極有壓迫感的男人先一步撐傘走出公館,他們腳步利落,很快走到了福特車邊等候。
街道兩邊,有幾家人悄悄湊到窗邊往下看,卻沒一個敢光明正大地探出腦袋,生怕那些人拔出腰上的家夥,給他們的腦袋送上一顆槍子。
隨後從那燈火通明的公館裡走出來的,是一個英俊高大的男人,他穿著黑色的大衣,一雙鳳眼漆黑如墨,五官分明生得奪目勾人,卻莫名有種讓人不敢靠近的天然戾氣。
他一雙手寬大有力,此時掌心裡牽著一隻柔軟小巧的手,不輕不重地捏著,讓人不感覺到痛,卻又無法離開自己超過半步。
小傅趁他下台階時偷偷從傘下看了過去。
看到被牽住手的果不其然是